天枢司分析室的台灯亮到后半夜,暖黄的光裹着满桌的检测报告,松烟墨茶的热气在空气中凝成细雾。
我们围着长桌坐成圈,刚结束锁龙井事件的复盘 —— 沈青梧正指着屏幕上的地脉波动图,说安魂阁周边的文气已经稳定了七个小时,赵莽则揉着肩膀,笑说 “平安” 今天在阁外守了一下午,连饭都顾不上吃。
“平安” 此刻就趴在我脚边,头枕着我的鞋尖,尾巴偶尔轻轻扫过地板。
它刚从松筠书库回来时沾了些文心碑的淡金光,此刻毛缝里还透着点暖,只是鼻尖突然动了动,耳朵猛地竖起来,往分析室的门方向转,喉咙里滚出低低的嘶吼,不像平时的警觉,倒带着股怯意。
“怎么了?” 我弯腰摸它的头,指尖刚碰到它的耳朵,怀里的桃木锁突然 “嗡” 地轻震,锁身的镇邪纹透出点淡金光,往门缝的方向飘 —— 那里正渗进一缕极淡的墨色雾气,像被风吹进来的墨汁,落地后竟没散,反而在地板上慢慢聚成个细小的圆点。
赵莽最先站起来,伸手摸向腰间的镇魂鞭:“下午巡逻时,天枢司西墙根就有这种墨痕,擦不掉,当时以为是哪个小子打翻了墨,现在看来不对劲。” 他走到门边,用手指碰了碰那缕墨雾,指尖立刻传来黏腻的凉意,“这玩意儿像活的,碰着像沾了暗河底的泥。”
沈青梧赶紧打开文气检测仪,屏幕上的淡蓝波纹瞬间被墨色吞噬,指针疯狂往预警红线跳:“邪气浓度在涨!来源就是这墨雾,和锁龙井核心的邪气同源,但更散,像被打碎了的墨块!” 她调出天枢司的监控记录,快进到凌晨两点的画面 —— 西墙根的墨痕在月光下慢慢蠕动,竟顺着墙缝往地脉入口的方向钻,“它在往地脉里钻!”
林奶奶原本正翻着手里的《镇邪要略》,此刻突然合上书本,脸色凝重:“是‘墨祟’!九锁当年跟我提过,这邪祟专靠墨气和地脉气活,最喜欢附在潮湿的角落,还能顺着墨痕钻缝 —— 他说这东西最麻烦的是散成墨粒后难找,一旦钻进地脉,就会跟着脉气往有文气的地方跑。”
“文气的地方?” 我心里一紧,想起松筠书库的安魂阁,“它会去书库?那里有文心碑碎片,还有残魂的安息地!”
“很有可能。” 林奶奶点头,指了指地板上那缕墨雾,它此刻已经聚成个指甲盖大的墨影,正往地脉入口的方向爬,“墨祟天生喜欢文气浓的地方,安魂阁的文心碑对它来说就是‘养料’,而且它还能借墨痕引地脉气,要是让它钻进去,文心碑的光会被它染黑,残魂也会受惊扰。”
沈青梧已经把检测箱收拾好,往里面塞了瓶松烟墨和一小袋文心碑碎末:“我查过《镇邪要略》,墨祟怕松烟墨和文心碑碎末,这两样能把它凝住,不让它散成墨粒。我们现在就去西墙根的地脉入口,要是能在它钻进地脉前拦住,就省得去书库折腾了。”
赵莽已经抓起镇魂鞭,又从墙角拿了把桃木铲:“我去开车,‘平安’跟你们走,它鼻子灵,能闻出墨祟的动向。” 他刚走到门口,突然回头,指了指分析室的窗沿,“刚才就觉得那里不对劲,你们看 ——”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窗沿上竟也沾着道细细的墨痕,像有人用毛笔轻轻画了道线,末端还往室内拐了个弯,正好指向我脚边的 “平安”。“平安” 对着墨痕狂吠,爪子往我身后缩,嘴里叼着块从项圈上掉的桃木片,往我手里塞,像是在求护着。
“它在盯着‘平安’!” 我握紧桃木片,又摸出怀里的桃木锁,锁身的金光往窗沿的墨痕飘,墨痕瞬间往后缩,却没消失,反而顺着窗缝往外钻,和门外的墨影汇合,聚成个蚕豆大的墨团,往楼梯间的方向跑。
“别让它跑了!” 赵莽率先追出去,镇魂鞭在手里甩得 “啪” 响,“楼梯间通着地脉入口,它要从那里钻进去!”
我们跟着 “平安” 往楼梯间跑,“平安” 跑得飞快,嘴里还时不时对着空气狂吠,像是在跟看不见的墨祟较劲。楼梯间的灯光很暗,墙壁上沾着更多的墨痕,纵横交错,像张黑色的网,都往地下一层的地脉入口方向指 —— 那里是天枢司地脉支流的起点,通着松筠书库。
刚到地下一层,就看见地脉入口的青石板缝里渗着浓墨似的雾气,墨团正往缝里钻,只剩个小尾巴露在外面。
“平安” 猛地扑过去,用爪子按住墨团的尾巴,墨团发出刺耳的尖叫,散成无数墨粒,往石板缝里钻,却被沈青梧及时撒出的文心碑碎末挡住 —— 碎末落在墨粒上,发出 “滋滋” 的响,墨粒瞬间凝住,又聚成墨团,在碎末围成的圈里打转。
“用松烟墨!” 林奶奶大喊,我赶紧递过墨瓶,赵莽接过,往墨团上泼了半瓶。
墨汁刚碰到墨团,就像活了似的往里面渗,墨团的颜色越来越深,最后变成滩黑渍,趴在石板上不动了,只有偶尔轻轻颤动,像还在挣扎。
沈青梧立刻用检测仪测了测,屏幕上的墨色波纹慢慢变浅:“暂时凝住了,但没彻底解决,它还在吸地脉气,要是碎末的文气散了,它还会活过来。” 她蹲下身,用棉签沾了点墨渍,放进检测盒,“这墨祟的邪气里,除了地脉气,还有点别的东西 —— 像是…… 引魂符的气息?”
“引魂符?” 我心里一沉,想起锁龙井核心的邪符,“和井壁上的‘仙’字印有关?”
林奶奶摸了摸下巴,眉头皱得很紧:“九锁当年提过,墨祟有时会跟着邪符走,因为邪符的墨气里有‘魂引’,能帮它聚气。要是这墨祟沾了引魂符的气息,说明附近有邪符,或者…… 它是被邪符引来的。”
赵莽站起身,往楼梯间的方向望了望:“这么说,墨祟不是自己来的,是有人用邪符引过来的?目标是地脉支流,还是松筠书库的文心碑?”
我们都没说话,看着石板上的墨团,心里都清楚 —— 这不是偶然,墨祟的出现,背后肯定有更深的阴谋,而那若有若无的引魂符气息,像根引线,正指向我们还没摸清的危险。
“平安” 趴在墨团旁,鼻子时不时往墨团上凑,喉咙里的嘶吼慢慢变轻,却还是警惕地盯着,像在提醒我们,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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