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司的晨钟余韵还绕着飞檐,装备库的铜锁就被赵莽拧得“咔嗒”作响。
他扛着两套绣暗纹的潜水服往吉普车上甩,肩甲蹭过门框的旧伤渗出血丝,却咧嘴笑:“文心碑纤维衬里,防蚀魂泥跟防泼油似的,再配上这淬了真灵核金光的工兵铲,那伙杂碎来了也是送菜!”
我蹲在老槐树下摩挲真灵核,石面温润如暖玉,昨夜从黑石城救下的童魂光点在里面轻轻沉浮,像攥着星光的小影子。
林奶奶踩着晨露走来,手里卷着民国抚仙湖舆图,铜罗盘指针在她掌心疯转,最终钉死西南方向:“顾沉凌晨传信,西蜀主脉邪气往滇中涌,夏禾监测到三股支流——他们早算准我们会去抚仙湖。”
沈青梧抱着改装的探测仪跑过来,发梢沾着灵脉校准液的银灰粉末,绘图板上的灵脉图里,西蜀与滇中的波动拧成狰狞死结:“探测仪加了水脉追踪模块,‘仙’字符号波动五公里内必预警。潜水服内衬绣了安神符,用二十四个健康孩童发丝编的,防幻水还能安童魂。”她塞给我枚嵌松筠铜扣的符牌,“铜扣感木灵,遇童魂怨气会发烫。”
出发前十分钟,膳房张师傅拎着油纸包冲来,肉包子热气顶开纸缝:“混了艾叶粉驱邪,路上垫肚子!”
赵莽抢过油纸包往我怀里塞两个,自己塞三个嚼得腮帮鼓,谛听犬“平安”蹲他脚边摇尾,项圈桃木片泛淡青光——那是林奶奶用文心碑碎末泡过的。
林奶奶最后查装备,将黄符和龙涎土塞进我背包:“锁龙井水画的符,净化水邪翻倍;龙涎土配真灵核能压‘仙’字符号。”
她突然按住我肩,塞来锦缎锦囊,“里面是抚仙湖孩童生辰八字,万不得已再用——那伙人用童魂炼煞,八字能稳魂体,但伤阴德,不到阵眼崩解别碰。”
顾沉的视频通话恰好弹来,背景里西蜀探坑飘雨,他雨衣沾泥,身后考古队员全背桃木剑、挂苏三醒护书牌:“苏教授在兽骨刻痕里发现滇中铜矿粉,那伙人青铜面具就用这个。遇戴银边面具的留活口,是小头领,知道童魂藏处。”他举兽骨,刻痕里“仙”字在雨雾中泛冷光,“西蜀我守着,放心去,危险随时发信号。”
吉普车驶出天枢司时,朝阳刚破雾就被乌云吞了。
赵莽开车,我坐副驾,真灵核微烫,童魂光点静了许多似在蓄力。
沈青梧和林奶奶坐后排,一个调探测仪,一个翻古籍,车厢里只剩仪器蜂鸣和书页“沙沙”声,沉得像压了铅。
西郊机场专机已待命,机长老周刀疤在阴天下更醒目:“李姐在湖边搭了营地,昨晚湖中心飘绿光,村民见水里黑影没腿,喊‘仙字开门’。”
飞机爬升时,探测仪轻响,夏禾消息弹出:“西蜀邪气全涌滇中,他们武器掺童魂怨气,普通桃木钉没用,得淬真灵核金光。”
我立刻掏桃木钉贴真灵核,金光顺着木钉纹路流,黄褐色木钉瞬间泛淡金,童魂光点在光中排成小队列。
赵莽抢一把塞腰鞘:“管他蚀魂泥还是幻水,一钉烧干净!”林奶奶指古籍某页:“民国二十七年镇抚仙湖邪祟,就在盘山公路设防线——那伙人在这偷袭,早有预谋。”
滇中临时机场的吉普车已候着,开车的小周满脸稚气,攥开山刀的手却稳:“这段路雾从昨晚没散,导航失灵,靠老路标走。李姐说雾里有邪气,别停车。”
他发动车时,“平安”突然低吼,项圈桃木片青光爆亮——邪气近了。
车入盘山公路,雾气像潮水扑来,能见度骤降不足五米。路边灌木被雾裹成狰狞黑影,树枝摇得像鬼手。
引擎声被雾吸没,只剩车轮碾碎石的“沙沙”声刺耳。沈青梧探测仪上,邪气红点越聚越密,灵脉曲线浪头高得要破屏。
“不对劲!”沈青梧指尖乱滑,“这不是抚仙湖邪气——从山林漫出来的,比黑石城祭天殿还浓!是‘蚀魂雾’,混童魂怨气,吸了会疯!”我怀里真灵核骤烫,贴衬衫焐出湿痕,童魂光点疯跳,像在哭着预警。
“小周加速!”林奶奶话音未落,带黑纹的弩箭“咻”穿前挡风,擦沈青梧绘图板钉进后排座椅,箭尾嗡嗡颤。
箭杆黑布渗血色,腥气和黑石城木牌同源,真灵核突然爆金光,箭杆黑纹像被烫的虫子缩成黑粉,簌簌落椅上。
“有埋伏!”赵莽按我到座位下,自己抄工兵铲撞开车门,身影扎进雾里。浓雾中传来金属脆响,夹他怒吼:“藏头露尾的杂碎,出来单挑!”
我趴在车底,听黑影脚步声从四面包来,踩落叶“咔嚓”响,像群围猎的野兽。
林奶奶扯下弩箭,刮点黑泥嗅了嗅,脸色铁沉:“蚀魂泥泡过七个童魂怨气,沾皮肤钻骨头。”
她分安神符,塞罗盘给沈青梧,“青梧定位邪气中枢;平安守车,真灵核能克邪;我去帮赵莽。”
话音未落,她拎桃木剑冲下车,剑刃划空气迸淡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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