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忽然笑了。笑得肩膀都在抖,眼泪差点掉下来。“林应,”我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语气带着点戏谑,“怎么?族长这是要报复回来?”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更深的怒火取代。他没说话,只是再次低下头,吻得更凶了。
这个吻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仿佛要将我们之间所有的隔阂、冷漠、伤害,都在这个吻里烧成灰烬。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他把我打横抱起时,我闻到了他身上冷松香混着酒气的味道;记得他的脚步很快,带着点不稳;记得他把我放在床上时,动作却意外地轻柔。
再后来,就是无边无际的沉沦。像沉溺在深海里,周围是温暖的海水,却又带着让人窒息的压力。我们像两只困在绝境里的兽,用最原始的方式互相取暖,又互相伤害。
……
第二天醒来时,窗外的阳光已经很亮了。
我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被紧紧地圈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后背贴着滚烫的皮肤,带着熟悉的冷松香气。林应的手臂横在我的腰间,力道很大,像怕我跑掉一样。
我们都没穿衣服,肌肤相贴的地方烫得惊人。
昨晚那些模糊的画面像潮水一样涌进脑海,带着羞耻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闭了闭眼,试图忽略身体的酸痛和心里的混乱。
我轻轻推了推他的手臂,想起来穿衣服。
他却抱得更紧了,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闷闷地说:“别乱动。”
“放开,林应。”我平静地说,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没放,反而把脸埋进我的颈窝,呼吸拂过皮肤,带来一阵战栗。“再躺会儿。”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恳求。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躺着。房间里很安静,能听到他平稳的心跳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叫声。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被子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尘埃在光斑里跳舞。
这样的场景,像极了很久以前。那时候我们还很小,总是挤在一张床上睡觉,他也总爱这样抱着我,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可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那些简单纯粹的时光,早就被后来的种种变故撕得粉碎。
我再次用力推他的手臂:“林应,放开我。”
这次他终于松了点力气,但还是没完全放开。他抬起头,下巴依旧抵在我的发顶,声音低哑地问:“昨晚……”
“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我打断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不过是成年人的各取所需罢了。”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圈着我的手臂再次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思怡,”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还有一丝受伤,“你非要这样吗?”
我转过头,终于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底布满了红血丝,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没睡好。那双总是清冷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复杂的情绪,愤怒、不甘、痛苦,还有一丝我不敢深究的脆弱。
“不然呢?”我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难道你还指望我对你负责?”
他的眼神暗了暗,像被乌云遮住的太阳。他盯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发怒,他却忽然松开了手。
“起来穿衣服吧。”他转过身,背对着我,声音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没说话,掀开被子下床。地上散落着我们的衣服,乱七八糟的。我捡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默默地穿好。
穿好衣服后,我没回头看他,径直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思怡。”他忽然开口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却没回头。
“今天……”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张沐他们会过来讨论计划的细节。”
“知道了。”我淡淡地应了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
关上门的瞬间,我仿佛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像羽毛拂过心尖,带来一阵细微的疼。
我站在走廊里,看着楼下空荡荡的客厅,阳光透过窗户洒满了整个房间,却照不进心里那片冰冷的角落。
昨晚的放纵,像一场短暂的梦。梦醒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我和林应之间,从来就不是简单的爱与不爱就能说清的。我们是彼此的救赎,也是彼此的劫难。
这场纠缠,大概还要持续很久很久。
直到……他的计划成功,或者,我们一起坠入深渊。
我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一步步走下楼梯。
不管怎样,日子总要过下去。
而我,也总要继续做那个唯一证明他存在的人。
哪怕这份证明,会让我遍体鳞伤。
日子像一杯放凉的白开水,寡淡无味,却又不得不喝。
那晚之后,我和林应之间的空气确实变了些。不再是之前那种冰封般的死寂,也不是年少时那种毫无保留的亲昵,而是多了层薄薄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蒙着一层雾的玻璃,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却摸不透真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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