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后院。
听完马夫的回禀,王父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是能沉得滴下墨来。
“他好好的高官不做,怎么守起了城门?”
要是别人便罢,偏偏殷年雪上回去东衡书院授课,还当堂对“王瑜”抛出橄榄枝。
今日在城门见到人,又说下那样一番话,往后瑜儿与他碰面还不知要生出什么波折。
听得家主的疑问,车夫神色颇为难言:“听外面的人说,这位殷小侯爷隔三差五就会领当今的命巡街或者看守城门。”
“今日这事应当是巧合。”
巧合是巧合,可对他们的计划而言毫无益处,王父怒极反笑。
不带温度的目光审视着自打踏入家门后就垂首不语的女儿:“苑青啊,出门之前为父和你说过什么?送去书院的信想来你也收到了,却视而不见。”
“不听话的孩子,是要受到教训的,从今往后你就好生待在府中为你兄长做事,即使双腿不能动弹,父亲和兄长也会养你一辈子。”
王苑青豁然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生父,嘴唇微微颤抖:“您这是要打断女儿的双腿?”
王父却别开眼不再看她:“回自己的住所去吧,不要怕,他们下手知晓轻重,你母亲也已经着人请了城内最好的大夫,定不会让你受太多的苦。”
马上便有家丁走上前来:“二小姐,请。”
从从从从飞,
飞到高山喝露水,
露水没喝到,
抱着小头朝家跑。
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浮现这首小时候母亲给自己唱过的童谣,原来她也同意父亲的做法啊。
王苑青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只觉得闷闷的痛感席卷全身,眼里却没有一滴泪。
早在收到母亲的信时,就有预料了不是吗?她注定是站在儿子和丈夫一边的。
最后回头看了眼院子里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的跟随家丁前往自己的住所。
“瑜儿呢?”
“大公子让人送来消息说他昨夜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已经让大夫过来看过,待将大夫开的药吃完,马上便就过来。”
“去催催他,别耽误正事。”
“是。”
须得快刀斩乱麻,要是让老二他们闯进来就不好办了,希望夫人能安抚好苑青才是。
将事情交代完后,王父隐忍的闭上双眼,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要不是为了家族往后的发展,他又何尝忍心生生断其双腿。
原以为小小风寒只要一副药吃下去就会好的王瑜,把丫鬟熬好端过来的药一饮而尽。
没过多久只觉得自己头脑发昏的情况愈发严重,身体提不起一丝力气。
察觉到不对劲,想叫守在外面的下人进来,嘴唇嗡动几下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最后直接瘫软在桌案上。
脸上带刀疤的汉子,从房檐一跃而下,将人扶住,免得倒下发出什么动静。
随即将人扛在肩上从后窗离开,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如入无人之地。
心中忍不住嘀咕,也不知大当家那边怎么样,可别把山儿的计划搞砸了才行,不然那孩子非得同他闹不可。
被他惦记的南宫文此刻正啧啧有声,没想到王家的这位家主能力平平,心倒是狠,亲生女儿的腿说断就断。
还有王家这位主母,自己女儿腿都要被丈夫令人摁着打断了,不制止便罢,还劝她认命不要反抗,简直就是一家子奇葩。
不过这个女娃儿也是个狠的,面对此等严峻的形势,连眼睛都不眨,甚至还闲情雅致地坐下来,任凭他们靠近。
不对……
南宫文眯了眯眼,待看清楚下面的情况,饶有兴致的笑起来,难怪山儿那死孩子让他必须保下这女娃儿,当真是有趣。
只见原本气势汹汹靠近女娃儿要将其摁住的家丁,在离她还有半尺的距离,纷纷停下脚步,朝她抱拳后退至身后站定。
哪里像是要来断她腿的,分明是女娃儿提前安排好的自己人。
有趣、有趣、当真是有趣得紧呐,看来暂时还不需要他出手,再看看热闹也不错。
原本还在劝说女儿不要挣扎,方能少受些苦的王母见到此等变故,劝说的话卡在嗓子眼里,错愕的睁大眼。
“苑青,这是、这是……”
母亲居然真的忍心看着她被打断双腿。
不说制止,反倒是苦口婆心的劝说她屈服不要再犟。
何其讽刺,王苑青对生母的最后一丝温情,在踏入这所院子的一刻早就荡然无存。
嘴角牵起:“女儿有反抗的能力,不用被王赞打断腿,母亲不高兴吗?”
“母亲不是这个意思,你、你怎么……”
王母有些慌乱的解释,似悲似喜,心中复杂难言,怎么也没想到女儿会有这么一手。
她是什么时候将这些人收为己用的?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眼里的错愕变成惊恐,急切地开口:“苑青!他再如何也是你的父亲!”
“母亲放心,女儿不会要了王赞的命,还会好好的供养他,毕竟他要是死了,我这个当女儿的还得守三年孝,多不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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