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暮夏总带着几分慵懒的暖意,城阳公主府的后花园里,琼楼玉宇映着碧波,满架蔷薇开得正盛,空气中飘着熏香与花蜜的混合香气。一场女子聚会正热闹举行,受邀而来的公主、郡主与世家功勋女子们,或围坐廊下品茗,或在花丛间漫步,莺声燕语此起彼伏,唯独高阳公主端坐,脸色带着几分不耐。
“你们方才说,裴将军在黑风谷一战,不仅坐镇中军稳住阵脚,还亲自冲阵救了李绩大将军?” 荥阳郑氏的嫡女捧着茶盏,眼里满是憧憬,“我听说裴将军还写了首《从军行》,如今长安的文人都在传抄,‘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这句子读着就让人热血沸腾!”
“何止啊!” 平阳郡公府的小姐凑过来,声音里带着几分雀跃,“我哥哥说,裴将军年纪轻轻就封了伯,还娶了两位美人,如今又立了战功,简直是咱们大唐的少年英雄!要是能跟裴将军见一面,哪怕只是说句话,我都觉得值了!”
“见一面哪里够?” 另一位世家女子捂着嘴笑,语气带着几分大胆,“裴将军文武双全,又生得俊朗,若是能与他春宵一度,就算让我减寿三年都愿意!”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唯独高阳 “啪” 地放下茶盏,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猛地站起身,指着那说话的女子,语气带着几分尖刻:“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裴安是本宫看重的人,也是本宫的救命恩人,岂容你这般亵渎?满口污言秽语,真是丢尽了世家女子的脸面!”
那女子被骂得脸色通红,眼泪差点掉下来,却不敢反驳 —— 高阳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没人敢轻易得罪。城阳公主赶紧上前拉住高阳,笑着打圆场:“妹妹别生气,大家就是随口说说,没有恶意。你不是说裴安给你写过一首诗吗?不如拿出来给我们看看,也让我们见识见识裴安的才情。”
提到裴安给她写的诗,高阳的脸色才缓和了些。她从袖中取出一张叠得整齐的诗稿,小心翼翼地展开,语气带着几分骄傲:“这是裴安之前写给本宫的,你们看看,是不是比那些酸文人的诗好多了。”
众人围上前,只见诗稿上写着:“凤髻金摇映日辉,鸾裙轻展带香飞。眉含星子眸含露,态若惊鸿韵若薇。” 字迹刚劲有力,诗句清丽动人,众人纷纷赞叹:“好诗!把公主的模样写活了,裴将军真是才情出众!”
高阳听得眉开眼笑,正得意间,忽然有个女子轻声说道:“说起才情,最近长安还有位辩机和尚,据说也是俊朗不凡,诗才艳艳,前几日在慈恩寺的诗会上,还作了首《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也是广为流传呢。”
“辩机和尚?” 城阳公主皱了皱眉,语气带着几分不屑,“一个出家人,就算有才情,也比不过裴安。裴安既能写诗,又能打仗,这样的人才,大唐找不出第二个。”
“话也不能这么说。” 那女子不服气地反驳,“辩机和尚的诗清雅脱俗,有禅意,裴将军的诗虽有气势,却少了几分雅致,各有千秋罢了。”
两人争执起来,高阳却听得浑身不自在 —— 那日在辩机的小院,辩机搂着她的触感、露骨的赞美,还有自己当时浑身无力的异样,一幕幕涌上心头,让她莫名心慌。长乐公主看出她的不对劲,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问:“妹妹,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高阳赶紧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可能是有点热。” 她不敢说出那日的事,生怕被人知道后丢了名声。
“依我看,等裴将军从朔州养伤回来,不如请他和辩机和尚比一比诗才,看看谁更厉害!” 有女子提议道,立刻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
“不行!” 高阳猛地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急躁,“他们两个人本就不相干,为什么要比试?就凭裴安的《将进酒》,长安城里谁能比得上?这种无意义的比试,本宫不允许!”
众人被她的态度吓了一跳,没人再敢提议。聚会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没过多久,大家便纷纷告辞,一场热闹的聚会最终不欢而散。
而这番话,很快就通过眼线传到了辩机的耳中。彼时辩机正在禅房里抄写佛经,听到高阳说 “凭《将进酒》无人可及”,又说不允许他与裴安比试,嫉妒像藤蔓一样缠上心头。他将毛笔狠狠摔在纸上,墨汁晕染开来,像一团化不开的阴云。“裴安……” 他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眼里满是不甘 —— 他自认才情不输任何人,却偏偏被裴安压过一头,连高阳都这般维护他,这让他如何甘心?他暗暗下定决心,等裴安回来,定要在诗才上压过他,让高阳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才子。
与此同时,朔州的驿馆里,裴安正靠在床头养伤。黑风谷一战,他小腹被长枪刺穿,虽未伤及内脏,却也需要静养。驿馆特意安排了一个名叫绿萼的侍女照顾他,这侍女年方十六,生得眉清目秀,肌肤雪白,一双眼睛像含着水汽,格外惹人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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