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策马回到城外别院时,已近正午。刚推开院门,就看到云儿与柒儿并肩站在廊下,两人眼神各异 —— 柒儿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云儿则神色复杂,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带着几分探究。
“回来了?” 柒儿率先开口,走上前,故意凑近裴安,抽了抽鼻子,调侃道,“这身上的香气,可不是咱们府里的脂粉味。看来昨夜在永嘉公主那里,过得很滋润?”
裴安老脸一红,伸手推开她:“别胡说,我与月儿只是商议要事,耽搁到宵禁,才不得不留下。”
“哟哟哟,都叫上月儿了,商议要事需要彻夜不归?” 柒儿挑眉,眼神里满是戏谑,“我看你这脸色红润,脚步都轻快了几分,怕是不止‘商议要事’那么简单吧?不过话说回来,你如今身边有云儿、我,还有永嘉公主,日后怕是还要添人,你这身体,能扛得住吗?”
裴安刚想反驳,却见云儿转身走进屋内,神色落寞。他心里一沉,快步跟了进去。云儿正坐在镜前,卸下头上的珠钗,铜镜里映出她略显憔悴的脸庞 —— 为了掩盖气色不佳,她特意化了精致的妆容;身上的襦裙也选了宽松的款式,遮住消瘦的身形。
“云儿,怎么了?” 裴安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
云儿没有回头,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没什么。只是觉得,我这身子,再也无法为你生儿育女了。如今你有了永嘉公主,日后若是她为你生下孩子,我这个不能生育的正妻,怕是会被你嫌弃吧?”
裴安心里一疼,握住她的手:“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无论你能不能生育,你都是我的妻子,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可云儿却摇了摇头,眼泪掉了下来:“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你现在大多时候都在柒儿房里过夜,每个月来我房里,也不过是例行公事。完事之后,你倒头就睡,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感受。我知道,我比不上柒儿漂亮,也比不上永嘉公主尊贵,更比不上那些新罗婢、倭女娇嫩……”
“不是这样的。” 裴安打断她,将她拥入怀中,“是我不好,这段时间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不是嫌弃你,只是…… 只是这段时间事情太多,我有些力不从心。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多陪你,不会再让你胡思乱想。”
云儿靠在他怀里,默默流泪。她知道裴安说的是实话,却也明白,自己无法生育的事实,终究是两人之间的一道隔阂。
安抚好云儿后,裴安找到柒儿,神色严肃:“柒儿,我们之前商议的事,有进展吗?找到百济将军金明的下落了吗?” 他所说的,正是寻找被博陵崔氏收买、导致唐军兵败的百济军主将金明 —— 只有找到金明,拿到他被收买的证据,才能揭穿世家的阴谋,为自己洗刷冤屈。
柒儿摇摇头,语气凝重:“金明自薛延陀一战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派人查了百济故地、长安周边,甚至倭国,都没有他的消息。想来是博陵崔氏怕他泄露秘密,将他藏了起来,或是已经杀人灭口。”
裴安皱起眉头,心里有些烦躁。没有证据,他就无法翻身,只能一直做个庶民。“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难度极大。” 柒儿沉吟道,“博陵崔氏既然能收买金明,定然会留下蛛丝马迹 —— 或许是书信,或许是财物往来。若是能潜入崔府,找到这些证据,也能达到目的。只是崔府守卫森严,又有高手坐镇,想要潜入,难如登天。”
裴安沉默了。潜入崔府风险太大,稍有不慎,就会暴露,甚至危及云儿和柒儿的安全。“此事再从长计议,切勿轻举妄动。” 他叮嘱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先隐藏自己,等待时机。”
当天下午,裴安换上一身便服,独自前往孙思邈的居所。自兵败被贬后,他总觉得身体不如以往,精力也大不如前,便想向孙思邈请教养生之法。
孙思邈的居所简陋却整洁,院内种满了草药。见到裴安,他并未惊讶,只是笑着调侃:“裴将军如今成了庶民,倒是有闲情逸致来我这小院做客。只是看你这气色,怕是比我这老头子还要差些,看来这段时间,没少费心啊。”
裴安老脸一红,躬身行礼:“先生说笑了。晚辈近来总觉得身体疲惫,精力不济,特来向先生请教养生之法。若是先生不嫌弃,晚辈愿拜先生为师,学习医药知识,也好日后能为自己、为家人调理身体。”
孙思邈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好!我看你天资聪颖,又有一颗仁心,倒是个学医的好材料。我就收你这个徒弟!”
接下来的日子,裴安便留在孙思邈身边,学习医药知识。他将后世的一些医学常识,用大唐人能听懂的语言,慢慢讲给孙思邈听 —— 比如 “饭前洗手能减少病痛”“伤口要清洗干净才能包扎”“有些疾病是通过飞沫传播的”。
这些新奇的观点,让孙思邈大为震惊,也激起了他的兴趣。“你这些想法,虽看似简单,却蕴含着大道理。” 孙思邈激动地说,“不如你随我进终南山采药、炼药,我们一起研究这些‘新学问’,或许能造福更多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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