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春风带着料峭寒意,却吹不散皇宫内弥漫的悲戚。贞观二十三年正月二十七,甘露殿内传出一声悠长的丧钟,响彻整个长安城 —— 一代天可汗李世民,终究没能熬过这个春天,在龙榻上溘然长逝,享年五十二岁。
消息传出,整个长安陷入悲痛。百姓们自发涌上街头,手持白幡,哭声震天;文武百官身着丧服,匆匆赶往皇宫,脸上满是哀戚;各国使节也纷纷前往使馆,整理朝服,准备按礼制拜谒。裴安站在玄武门城楼上,望着满城缟素,心中五味杂陈 —— 那个曾将他视为棋子、却也给予他恩宠的帝王,终究还是离开了。
三日后,太子李治在李世民灵前继位,身着孝服,手持玉圭,面对文武百官与各国使节,宣读即位诏书。他声音哽咽,却努力维持着帝王的威严:“父皇驾崩,遗命传位于朕。朕必遵父皇遗志,承贞观盛世,护大唐江山,不负天下百姓!”
诏书宣读完毕,李治下旨举行国葬,将李世民的灵柩安放在太极殿,供百官与百姓拜谒,为期七日。同时下令,各地官员需按礼制哀悼,不得擅自举办庆典;各国使节可在国葬期间拜谒灵位,以示对大唐的敬意。
裴安作为百骑司副首领,被任命为灵柩护卫统领,率领百骑司与玄甲军精锐,日夜守护在太极殿周围。玄甲军是大唐最精锐的骑兵,曾跟随李世民南征北战,如今盔缨染白,甲胄上系着白绫,肃立在太极殿外,气势威严,让试图靠近的人望而生畏;百骑司则手持长刀,穿梭在殿内殿外,严密监视着每一个拜谒的人,防止有人趁机作乱。
国葬前三日,前来拜谒的人络绎不绝。文官们手持朝笏,躬身行礼,泪水涟涟;武将们身着丧服,单膝跪地,叩首不止;各国使节则捧着国书与贡品,按国域大小依次拜谒,言语间满是对李世民的敬意。裴安站在灵柩旁,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人,时刻警惕着可能出现的意外。
到了第三日晚间,前来拜谒的人渐渐散去,皇宫内恢复了短暂的宁静。裴安交代手下将领加强守卫,然后率领十名亲卫,开始巡视辖区。夜色深沉,皇宫内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将影子拉得很长。寒风呼啸,吹动着灵堂的白幡,发出 “哗啦” 的声响,宛如逝者的叹息。
裴安一行人沿着宫道缓缓前行,路过李世民寝宫偏殿时,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这座偏殿如今被李治暂居,作为处理国葬期间事务的临时居所。裴安无意间透过窗棂上的缝隙,看到殿内烛火摇曳,隐约有一个女子的身影在晃动。
“女子?” 裴安心中一动 —— 国葬期间,皇宫内除了宫女与妃嫔,几乎没有其他女子能靠近李治的居所。他猛然想起几日前在甘露殿见到的武媚娘,心中暗道:“难道是她?”
为了印证猜测,裴安示意亲卫们原地等候,自己则带着两名心腹亲兵,朝着武媚娘的住处走去。武媚娘作为先帝的才人,虽未育有子嗣,却也按礼制留在宫中,居住在掖庭宫的一处偏院。
抵达偏院时,院内一片寂静,只有一盏灯笼挂在门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裴安走上前,对着守门的宫女问道:“武才人在院内吗?”
宫女连忙躬身行礼,回答道:“回将军,武才人傍晚时分便出去了,至今未归。”
“果然不在。” 裴安心中了然,与两名亲兵对视一眼,转身朝着李治暂居的偏殿走去。他知道,此事若传扬出去,必定会引发轩然大波 —— 新帝刚继位,便与先帝才人私会,这不仅违背礼制,还会损害皇室声誉。
裴安遣散了其余亲卫,只留下两名心腹,让他们在偏殿不远处的拐角处隐蔽待命,自己则装作在门口值守的士兵,背对着偏殿,目光却时刻留意着殿门的动静。夜色渐深,宫道上的灯笼渐渐熄灭,只剩下偏殿内的烛火依旧亮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半夜时分,偏殿的殿门终于被轻轻推开。一个身着宽大罩袍的女子,低着头,快步从殿内走出,脚步匆匆,似乎想要尽快离开。
裴安心中一紧,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女子刚走到宫道拐角处,裴安突然上前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声音平静:“深夜时分,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处?”
女子身体一僵,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容 —— 正是武媚娘!她显然没想到会被人拦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迅速恢复平静,语气冷淡:“我乃先帝才人武媚娘,深夜在此处散步,与你何干?”
“散步?” 裴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武才人深夜不在自己的住处,却出现在陛下暂居的偏殿附近,恐怕不是散步这么简单吧?”
武媚娘心中一沉,知道裴安已经察觉了异样。她不再伪装,眼神锐利地看着裴安,语气带着一丝威胁:“裴将军,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好处。今日之事,你若敢说出去,恐怕会死得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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