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番颠倒黑白的指责,蒋天养怒极反笑,嘴上却说不过,只能反唇相讥:“我的手从没伸进屯门,你说这些不过是自欺欺人!”
“呵,你说自欺就是自欺?蒋天养,空口无凭证明不了什么,反正这种事也拿不出证据,你大可以厚着脸皮不认账。”蒋天生顺势接话。
蒋天养虽不善言辞,脑子却不慢。
见对方执意栽赃,他冷笑着往后一靠。
“那你觉得,怎样才算证明?”
“简单,真想证明你比我强,就做一件事……”
蒋天生竖起一根手指,缓缓吐出四个字:
“夺回屯门!”
会议室中,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蒋天养脸上。
夺回屯门,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如登天。如今的和义安如日中天,早已今非昔比。
蒋天养敢不敢和他们硬碰硬?
不了解他的人或许尚有疑虑,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根本无需怀疑。
当年他身为洪兴首席红棍,开疆拓土,怕过谁?别说和义安,就是鼎盛时期的和合图,他也照打不误!
“蒋天生,你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说再多也是你失职。我可以出手夺回屯门,但等屯门重回洪兴那天,就是你从龙头滚下来的时候!”
蒋天养说完,霍然起身,带着神仙可大步离开。
柴湾的马王简和北角的肥佬黎稍作迟疑,也匆匆跟了上去。
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蒋天生与八位揸fit人,一片寂静。
蒋天生点燃雪茄,神色平静,仿佛刚才的争执从未发生。
陈耀见状,照常起身主持会议:“各位,开始交数吧。”
一笔笔款项陆续放上桌,七位揸fit人逐一交数,陈耀清点登记。只剩太子,从会议开始就一直低头沉默。
陈耀不敢催他,抬头看向蒋天生。
蒋天生眉头微蹙,轻轻敲了敲桌面。
“太子?”
这一声让太子终于抬起头,他深吸一口气,对蒋天生说道:“蒋先生,这个月尖沙咀的数能不能缓一缓?再给我点时间……”
太子这话一出,其他揸fit人纷纷抬头看他。
洪兴成立这么多年,除了刚打下的堂口按规定可以免交一个月数款,还从没有人拖欠过每月的数。这个先例,不好开。
靓仔南眉头紧锁。靓妈他们或许不清楚,但参与了火石洲之战的靓仔南、大飞和尹健都明白那场大战带来的财务压力有多大。
太子作为主战派的领袖,曾出资支援大飞和尹健等人。起初大家以为太子是因为接管东英地盘后手头宽裕才出手相助,现在看来,他不过是为了维系兄弟情面硬撑,结果导致自己陷入无法按时交数的窘境。
蒋天养沉默片刻,伸出一根手指,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我给你一周时间,一周后我会派人来收数。”
一周?这时间实在太紧!
靓仔南眉头紧皱,本能地想站起来替太子说话,但身旁的陈耀轻轻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开口。
太子需要上交的数额对蒋天生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若只为维护帮规,蒋天生大可在私下借钱给太子周转,但他没有这么做——这显然是在敲打太子。
回想上次火石洲事件,蒋天生本就不愿插手。而太子在投票时的强硬态度,早已令蒋天生心生不悦。
随着蒋天养的回归,以及近年正当生意的成功,蒋天生渐渐萌生退意。但像他这样的人,即便退下,也不会甘心只做个无实权的叔父。因此, 必须对他绝对忠诚。
既有资历又有能力的太子,自然是首选人选。
所以,蒋天生故意从严处理,正是要打磨太子的锐气,使他心存敬畏,以便将来顺利接管社团。
这个考验,只能太子独自面对,蒋天生不会允许任何人插手。
面对蒋天生的要求,太子深吸一口气,郑重答道:“我明白,蒋先生。一周之内,我一定设法补齐数目。”
蒋天生不再看太子,转而望向靓仔南:“阿南,听说你手下有个叫大天二的,跟你很久了?”
提起这位得力门生,靓仔南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是的蒋先生,我不在铜锣湾时,事务都交给大天二处理,他做得很好,弟兄们也服他。”
蒋天生缓缓点头,吩咐道:“回去后,让大天二带人拿下东英在沙田的堂口。如果办得好,就由他接替生番,担任沙田的揸fit人。”
“谢谢蒋先生!”
听闻兄弟终于有机会上位,靓仔南心中一喜。
但答应蒋天生、重新坐下后,靓仔南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屯门……沙田……
这两处地盘,在上次与和义安的谈判中,似乎曾提及交换之事。
和义安突然出手拿下屯门,蒋天生不仅未动怒,反而派洪兴分部处理屯门事务,同时安排大天二抢占沙田……
靓仔南瞳孔骤然收缩,猛地转向主位上的蒋天生。
此刻他终于明白:和义安并非强占洪兴的屯门,而是蒋天生在利用和义安,给自己的弟弟蒋天养设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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