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刚站直身体,掌心还残留着冰晶玉的冰凉触感,意识却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冰窟渐渐模糊,耳边的寒风声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天界云海的缥缈雾气,还有神殿檐角风铃的清脆声响 —— 他再次陷入了幻境,这一次,记忆碎片不再是零散的画面,而是如潮水般完整地涌来。
幻境中,他身着月白色神袍,衣摆绣着繁复的云纹,手中提着一个散发着淡淡草药香的百草囊 —— 这是 “清砚神子” 的模样,是他前世在天界的身份。他站在一片狼藉的神殿废墟前,脚下是破碎的琉璃瓦,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神力碰撞后的灼热气息。不远处,一道玄色身影蜷缩在地上,正是云鹤逸,苏云的前世。
云鹤逸的铠甲已破碎不堪,胸口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金色的神魂正从伤口处一点点溃散,如散落在空中的星屑。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却依旧伸手朝着清砚神子的方向,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云鹤逸!” 清砚神子快步冲上前,跪在他身边,颤抖着伸手探向他的气息。指尖触到的只有一片冰凉,还有那不断消散的神魂之力。他心中一紧,立刻打开百草囊,从最深处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瓶 —— 瓶中装着的,是他耗费百年仙力炼制的九转还魂丹,本是为应对天界浩劫准备的保命丹药,如今却成了救云鹤逸的唯一希望。
可他知道,九转还魂丹虽能修复神魂,却需以神子的心头血为引才能催动。心头血是神子本源之力的凝结,一旦取出,自身修为会大幅倒退,甚至可能伤及根本。清砚神子没有丝毫犹豫,他深吸一口气,抬手凝聚神力,指尖泛起淡金色的光芒,对着自己的胸口狠狠划下。
“噗 ——” 淡金色的心头血瞬间涌出,滴落在九转还魂丹上。丹药接触到心头血的刹那,立刻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将云鹤逸笼罩其中。清砚神子看着丹药一点点融入云鹤逸的体内,看着他溃散的神魂渐渐凝聚,心中松了一口气,可他自己的身体,却开始变得透明 —— 心头血的流失让他的本源之力急剧消耗,神体正在一点点消散。
“清砚……” 云鹤逸缓缓睁开眼,意识渐渐清醒。当他看到清砚神子透明的身体,还有他胸口不断流血的伤口时,眼中瞬间充满了震惊与痛苦。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清砚神子按住肩膀。
“别乱动,” 清砚神子笑着摇头,语气带着几分虚弱,却依旧温柔,“你的神魂刚修复,需要静养。我没事,只是损耗了些本源之力,休息几日便好。” 他刻意隐瞒了心头血的代价,不愿让云鹤逸担心,却不知自己透明的身体,早已暴露了一切。
云鹤逸看着他强颜欢笑的模样,心中如刀割般疼痛。他伸手紧紧握住清砚神子的手,指尖传来的触感越来越淡,让他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知道,清砚神子是在用自己的性命换他的生机。
幻境画面突然一转,来到了天界的诛仙台。云鹤逸被两名天兵押着,跪在诛仙台前,玄色神袍上还沾着血迹。诛仙台下方是翻滚的幽冥煞气,只要被推下去,便会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而他之所以被押上诛仙台,是因为在清砚神子神体消散后,他为了寻找清砚神子散落的神魂碎片,私自开启了空间裂缝,触犯了天界禁令。
“云鹤逸,你私自开启空间裂缝,触犯天条,按律当打入诛仙台,你可有异议?” 天帝坐在高高的宝座上,声音威严,却带着几分不忍。
云鹤逸抬起头,眼中满是坚定,没有丝毫畏惧:“我无异议。但我恳请天帝,若我能寻回清砚神子的神魂碎片,求天帝饶他转世之机,哪怕他不再是天界神子,只是一介凡人。”
“放肆!” 一旁的天将厉声呵斥,“你自身难保,还敢替他人求情!” 话音未落,天将便举起手中的法杖,对着云鹤逸狠狠打下 —— 这是天界的刑罚,每一击都会抽走部分神魂之力,常人挨上一击便会痛不欲生,而云鹤逸却要硬抗九击,才能抵消部分罪责。
法杖落下的瞬间,云鹤逸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金色的血液,却依旧死死咬着牙,没有发出半点求饶的声音。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能为清砚神子争取转世的机会,就算承受再多痛苦,就算被打入诛仙台,也值得。
幻境到这里戛然而止。赵珩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还在昆仑的冰窟中,苏云正担忧地看着他,伸手想要扶他。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苏云,泪水瞬间决堤,浸湿了苏云的衣襟。
“鹤逸……” 赵珩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还有难以掩饰的哽咽,“原来前世是我太弱了,让你受了那么多苦。我为了救你,损耗本源之力,让你眼睁睁看着我消散;而你为了寻我的神魂碎片,不惜触犯天条,硬抗天界刑罚,险些被打入诛仙台……” 他越说越激动,泪水流得更凶,“我以前总觉得,是你一直在保护我,可我却不知道,前世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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