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般“形影不离”,自然冷落了旁人。
这日,谢绯衣刚从谢景衣院里出来,揣着半块姐姐做的绿豆糕,慢悠悠往侯府去。
一进骆九迟的书房,就见他临窗站着,手里捏着一卷书,眼神却飘着,书页停在同一页,半天都没动一下,活像尊摆着读书姿势的雕像。
“骆公子今日倒有闲情,对着一本书看了这么久,莫不是遇到什么难懂的典故了?”谢绯衣捂着嘴笑,故意晃了晃手里的油纸包,绿豆糕的甜香飘了出去。
骆九迟转过身,俊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嗯”了一声,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那油纸包上,状若无意地问:“近日似乎很忙?连来侯府,都像是在赶时辰。”
“还好呀,就是陪着姐姐说说话,绣绣东西,都是女儿家的小事。”谢绯衣坦然得很,还掰了一块绿豆糕递过去,“你尝尝,姐姐做的,比外面铺子的还好吃。”
骆九迟没接那绿豆糕,踱到桌边,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活像被冷落的小十:“谢六小姐如今,倒比我这个未婚夫还‘日理万机’。城西近日开了家食铺,听说手抓羊肉做得极好,外皮焦脆,内里鲜嫩,我本想着……罢了,想来你也没时间去。”
谢绯衣一听就乐了——这家伙,又在这儿吃醋呢!
她走上前,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晃了晃:“最近姐姐受了不少苦,状态一直不好,我多陪陪她,也是应该的。骆公子素来大度,肯定能理解的,对不对?”
骆九迟被这句“大度”噎了一下,一时竟无法反驳。他总不能说“我就是不爽,不想你总陪着你姐姐”,那岂不是显得他小气,连未婚妻的姐姐都要吃醋?
他抿了抿嘴,憋了半天,才又开口:“那明日……你有时间吗?咱们一起去尝尝那羊肉,看看是不是真有那么好吃。”
谢绯衣心里一动——这可是个好机会!谢景衣一直待在府里,若是能让她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热闹,说不定对她的心情更好。她眼睛一亮,笑得眉眼弯弯:“好啊!正好带上姐姐一起去,让她也散散心,尝尝新鲜东西。”
骆九迟:“……”
他手里的书“啪”地一下,差点掉在桌上。他本来是想找机会跟谢绯衣独处,说些悄悄话,怎么好好的二人约,转眼就变成三人行?
看着谢绯衣那雀跃的模样,他到了嘴边的“我不想带她”,又咽了回去——总不能在这时候,毁了自己“大度”的名声吧?最后,也只能憋出一句:“……也好,多个人,也热闹。”只是那语气里的失落,连窗外的风都听出来了。
……
第二日辰时刚过,马车就停在了将军府门口。谢绯衣先拉着谢景衣上了车,见她眼神里满是局促,便知那日遇刺的阴影仍在她心头未散。她笑着把车窗掀开一角:“姐姐你看,街上可热闹了,等会儿到了食铺,咱们还能先逛会儿再吃,好不好?”
谢景衣顺着车窗望去,街上挑着担子卖豆浆的小贩吆喝着走过,竹筐里的油条还冒着热气;穿粗布衣裳的孩童追着蝴蝶跑,笑声飘得老远;街边的摊位上摆着五颜六色的糖人,捏糖人的师傅手腕一动,一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就成了形。连风里都裹着烟火气,让她紧绷的肩膀,悄悄放松了些。
没过多久,马车就到了城西。骆九迟先下了车,伸手想扶谢绯衣,却见谢绯衣转身就去扶谢景衣,还柔声叮嘱:“姐姐慢些,台阶有点陡。”
骆九迟伸在半空的手顿了顿,默默收了回来,心里暗自嘀咕:怎么我像个跟班似的?
三人刚走到食铺门口,就被门口的热闹劲儿吸引了。掌柜的嗓门洪亮,招呼着客人;桌上的食客吃得热火朝天,手里抓着羊肉,嘴上还说着笑话。
谢景衣有些拘谨,下意识往谢绯衣身边靠了靠。谢绯衣见状,拉着她走到糖人摊前,指着一个凤凰形状的糖人:“姐姐,要不要买一个?小时候你不是总爱吃这个,说是甜丝丝的。”
谢景衣还没应声,骆九迟就上前一步,掏出银子递给摊主:“要两个,一个凤凰,一个老虎。”说着,他把老虎形状的糖人塞到谢绯衣手里,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得意:“你不是说喜欢威风的吗?这个老虎正好。”又把凤凰糖人递给谢景衣,态度礼貌却疏离,“谢三小姐尝尝。”
谢绯衣捏着手里的老虎糖人,抬眼就撞进骆九迟的目光里——那眼神里明晃晃写着“我挑的糖人最合你心意,快夸我”,她忍不住低头偷笑:这家伙,连送个糖人都要争宠,像个讨赏的孩子。
进了食铺,暖意混着羊肉的焦香扑面而来,可气氛却悄悄变了味。
骆九迟本是兴致勃勃,特意选了临窗的清净位置,点了招牌的手抓羊肉、烤羊排并几样精致小菜。
然而,从他亲自用公筷为谢绯衣布了第一块羊排开始,局面就有些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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