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羊排确实做得绝妙，咬下去的瞬间，外皮的脆响混着内里的汁水在舌尖炸开，半点膻味都没有。
谢绯衣眼睛一亮，立刻转头对身旁的谢景衣说：“姐姐你快尝尝，这火候绝了！比上次在城东吃的还好吃！”说着，便自然地用干净筷子夹了一块更瘦更嫩的羊肉，轻轻地放在谢景衣的碟子里。“这块瘦，不油腻，你应该会喜欢。”
谢景衣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骆九迟一眼，轻声道：“多谢绯衣，我自己来就好。”
“跟我客气什么，快趁热吃！”谢绯衣催促着，又顺手将一盏去腻的清茶推到谢景衣手边，“喝点茶，别噎着。”
骆九迟伸出去的手，就这么默默收了回来。他看着自己碟子里那块孤零零的羊排——方才还觉得这是整盘里最好的一块，特意留着给谢绯衣，此刻却突然觉得它不香了。
席间，谢绯衣的注意力大半都在谢景衣身上。
“姐姐，这个胡饼烤得酥脆，蘸着羊肉汤吃试试？”
“姐姐，你尝尝这个凉拌的沙葱，很清爽的。”
“哎呀，袖子沾到酱汁了？没事没事，湿布擦擦就好。”
她照顾得无微不至，言笑晏晏，仿佛谢景衣才是今日的主客。骆九迟这个男朋友，倒像个作陪的，偶尔插几句话，也很快被姐妹俩关于食物口感、或是由此引申出的某本杂记趣闻的讨论给带偏。
骆九迟默默咀嚼着羊肉，感觉像是在嚼木屑。
他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足够让谢绯衣听见。
谢绯衣终于转过头，关切地问：“怎么了？呛到了？快喝口茶顺顺。”语气倒是真诚，但眼神里的“你这么大个人怎么吃饭还呛到”的意味，让骆九迟更觉憋闷。
“无妨。”骆九迟端起茶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状似随意地问道，“这羊肉，味道如何？”
话是对着两人说的，目光却在谢绯衣身上——他特意选的店，特意点的菜，就等着听她一句“好吃，还是你会选”。
“很好吃啊！”谢绯衣点头，随即又看向谢景衣，“对吧姐姐？比我们想象的要好吧？所以说嘛，多出来走走，总能发现惊喜。”她完全没领会到骆九迟的心思，连一句“你选的店真不错”都没提。
骆九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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