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熙远远便看见了他们,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快步走上前招呼:“世子,沅薇,谢三小姐,谢六小姐,好巧,竟能在这里遇见你们。”
“太子表哥!你大安了?”方沅薇惊喜地松开谢绯衣,雀跃地走上前去,满是关切,“之前听说你身子不适,我还想着去齐王府探望,又怕打扰你休息。”
越熙温雅一笑:“调理了些时日已无大碍。今日天气尚可,阿恒便陪我出来走走,透透气。”
方沅薇歪头看向越恒,打趣道:“恒表哥,你竟然会主动陪太子表哥出游,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只会待在府里处理公务、练剑呢。”她说着,不由分说拉起谢绯衣的手,又看向越熙和越恒,语气热烈,“既然遇上了,就一起逛吧,人多才热闹!”
也不管身后众人神色各异,她已兴冲冲拉着谢绯衣往前走去。
越熙摇头失笑,目光落在谢景衣身上,带着几分好奇道:“谢小姐也对这些诗词感兴趣?”
谢景衣微微颔首,颊边泛起淡淡的红晕:“这走马灯上的题诗,每一句都暗合一个季节,构思巧妙,让人忍不住想多品一品。”
越熙眼中当即闪过欣赏之色,走近几步与她并肩而立,目光落在转动的灯面上,“确实。这句东风夜放花千树,字里行间都是春夜灯海的热闹,而接天莲叶无穷碧,又把夏日荷塘的鲜活勾勒得淋漓尽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从诗句意境聊到作画手法,越说越投机,话语间满是默契,竟似忘了周遭喧嚣。
不远处,越恒的目光先在谢绯衣身上停留了一瞬,见她正被方沅薇拉着看街边的小玩意儿,随即转向骆九迟,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表弟,听说郡主自落水被救后便总往侯府跑,似乎对你青眼有加。我瞧着谢六小姐与郡主相处也融洽,来日若同入侯府,表弟倒是能享尽齐人之福。”
骆九迟看着谢绯衣被拉远的背影,眉头微蹙。
“齐王殿下,”他挑眉看向越恒,“我此生唯娶谢绯衣一人,还望殿下莫要学那些长舌妇人在此妄加揣测,徒惹不快。”
“是吗?”越恒语带深意,“就怕到时候表弟也是身不由己。”
“能让我妥协的,此生唯有谢绯衣。”骆九迟目光锐利,“此事就不劳王爷费心了。倒是听闻半月后您将往江陵办差,”他刻意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提醒,“那可不是什么太平地界,王爷当心,别再着了道。”
越恒的性命早已和他息息相关,江陵山高路远,如若遭遇什么不测,自己纵使想救他恐怕都来不及。
骆九迟有些无语,越恒这厮倒是好命,竟是书中男主。想撒手不管都不行。偏偏他老想着跟自己争夺谢绯衣的注意,处处与他针锋相对,实在可恶至极。这究竟是哪个混账写的书?简直狗屁不通!
正当二人之间暗流涌动,气氛愈发紧绷时,方沅薇已拉着谢绯衣风风火火地折返。她捂着肚子,娇声抱怨:“饿死啦饿死啦!逛了这半天,我都要前胸贴后背了!”
她灵动的眼眸在越恒与骆九迟之间转了转,瞬间觉察道两人间的不对劲,故意挤到他们中间,一手挽住谢绯衣,一手竟大胆地扯住骆九迟的衣袖,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前头那个馄饨摊闻着香极了,表哥请客!”
骆九迟眉头皱得更紧,下意识甩开了她的手。却见谢绯衣正含笑望着他,只得强忍下来,跟着方沅薇往那灯火通明的小摊走去。
这小摊虽简陋,却收拾得干净利落。几张木桌条凳摆在街边,锅里腾起的热气在灯火下氤氲成一片暖雾,驱走了冬夜的寒意。
方沅薇与谢景衣这两位大家闺秀,何曾在这种街边小摊用过餐?方沅薇好奇地打量着油光锃亮的长凳,用帕子擦了又擦,这才小心翼翼地坐下。而谢景衣站在摊前,望着那泛着油光的桌面,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流露出几分无措。
“姐姐,坐这里吧。”谢绯衣体贴地挪出位置。
谢景衣勉强一笑,正要落座,越熙却已自然地用随身携带的素白绢帕替她擦拭了凳面,动作优雅从容,没有半分嫌弃,温声道:“市井小摊虽别有一番风味,谢小姐不妨一试。”
这一举动如春风拂过,谢景衣颊边微红,轻声道谢后,这才优雅地坐下,只是脊背依旧挺得笔直,生怕沾染了半分尘土。
摊主是个爽利的中年妇人,见这群人气度不凡,忙笑着招呼:“几位贵人要点什么?咱们这的鲜虾小馄饨可是一绝,汤头是用老母鸡吊了整日的!”
“就要这个!”方沅薇立刻拍板,眼巴巴地盯着摊主手中的竹匾,看着一个个玲珑剔透的馄饨下入沸腾的锅中,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不过片刻,六大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便端了上来。清亮的汤里浮着雪白的馄饨,碧绿的葱花点缀其间,香气扑鼻。
方沅薇起初还有些犹豫,可见骆九迟与越恒都已自然地执起汤匙,便也舀起一个吹了吹,小心地送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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