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遍地，即使是夜色下的山林，也让人难以忍受。
“快，收拾东西，咱们尽快离开！”
徐彦修已经不是那个，刚刚逃出山洪，扯着四妹惊慌失措的普通秀才。
他几乎在兽潮刚刚退去之时，便立即下了命令。
“照顾好我大嫂，搀扶着我大嫂赶紧跟着大家离开。家里的东西你们不用管了，都交给我。”
徐清如吩咐完，她的结拜兄妹们，已经再次来到她的身边。清如扫视一圈，
“都没事儿吧？”
“没事儿，放心。”
清如的目光停在了陆石头身上，陆石头摇摇头，
“没关系，蹭了一下，过两天好了。”
清如过去看了一下，确实无碍。
“你们几个，赶紧跟上，咱们离开了。”
唐立领头，他们已经开始离开了，清如看见了大嫂，
下一眼，她便看见蓝婶子，帮着芳婶一起扶着自家大嫂，
“蓝婶子，多谢啦，我家大嫂先拜托你们了。”
她转头小脸就沉了下去，陆石头几人立刻感觉到，紧张地看向她，
“如八姐？”
“无事，我只是有些担心，刚才太过混乱，也不知有没有叔伯们受伤？”
陆石头看向人群，大家打起了火把正快速往前走，
“大家都在呀，即使有伤，问题也不大。等天亮了，寻些草药敷上，几天就好了。”
清如点头，对着路过的叔伯们不时地打招呼，
“我们几个歇会，马上就会追上去。”
转头看到涂大牛，她刚要打招呼，眼神蓦地冷了下来，盯住他身后的那个人。
衣衫破旧褴褛，而且脏污，几乎看不清底色了。
这不对，他们虽是逃难，可是，没谁衣衫是这样的。
“你们认识那个人吗？我咋不认识？他是谁？”
陆石头等人仔细看了几眼，均摇头，
“不认识，没见过啊！”
“他是谁？！”
清如大惊，立即伸手挡住了涂大牛，嘴里低呼，
“不对，他不是咱们的人！”
又对那男子厉声喝问，吹来的风带着一丝血腥味儿，
“你是谁？怎么在我们队伍里？！”
她这一嗓子，大家又见大牛回过头，这附近的乡邻全都停下来，看向这里。
涂大牛将手中的火把举近了些，上下打量，问道，
“你是谁，怎么在我们这里？”
他又转头看向周围的乡邻，问道，
“你们谁认识他吗？”
“没见过，不是我族人，也不是村里的。”
大家皆是否定，一时间刀、枪全都指向了那人。
那人愣愣地看着四周。
“出了何事儿？”
徐彦修扇了扇鼻前的血腥气味，嘴里询问着。
“彦哥，咱们这里不知啥时混进个外乡人，大家都不认识！”
涂大牛回头喊了一嗓子，徐清如看见自家大哥过来了，跟身边的人说了一句，
清如回头看了眼身边的结拜兄妹，低声，
“我先留会，你们可以回去照顾家人了。”
她自己钻进人群，听着大哥说话，冒起了星星眼，
“现在我不管你是谁？来到我们这里又是什么目的，”
这气势，这话语，还有这反应……
“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可是，如今时值深夜，又刚遭兽潮，咱们还是先行离开这里为上。
至于……他嘛，涂大牛，你带几个兄弟，先将他看好，待离开这里，明早再作处理。”
清如转身出了人群，这才发现，因着他们搞出来的动静，让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
自家大嫂正与另外的孕妇，聚在一棵大树下，往这边张望，还不时说着什么。
“大嫂，各位婶子、嫂子，没事儿，我大哥去处理了。大概是刚才兽潮时混乱，才会混进个外乡人。”
“你大哥不知出了何事儿，紧急把我们安排在这里，他自己才过去的。”
日出东方，层林尽染。
清如架着大嫂，一双眼睛看向四周，树木虽发有发叶，但树叶暗淡毫无颜色。更多的树木，还在支楞着光秃秃的树干。
外乡人激动的声音自后面传来，
“不能去！那里没人了！是个空村子！”
徐彦修转身向后传话，
“不要让他扰乱了队伍，看好了。”
清如正打量着四周景色，
“大嫂，这边的树木咋还枯着呢？”
“如丫头，你细看，那树是干死了。”
清如再细看，树下原本该春天发芽的青草，青黄交替，即使是变绿的青草，也是无精打采的。
“大嫂，我去前面村子探探，你替我跟大哥说声。”
话说完，叮嘱了声芳婶，自己一溜烟地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
她立在村外，眉头紧皱，
这里的农田，连杂草也没有，刮过一阵风，田地上刮起一阵尘沙。
“干旱？”
清如回头看了眼异样的山林方向，又回头看向村边的田地，心中不免添上一层忧虑。
“还是先进去看看再说，也许没我想得那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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