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琼吃了一惊,放下了酒杯,眼睛瞪得溜圆。“中军出了什么事?”
“许子远叛逃了。”
淳于琼惊得站起,险些撞翻了大案。“为……为什么?他是大将军多年的心腹,又一向看不起曹孟德,为何要叛逃?他的家人还在邺城,都不要了吗?”
“就是因为他的家人被抓了,所以他才叛逃。”袁熙迅速将情况说了一遍,随即请淳于琼召集诸将,以备应变。
淳于琼不敢怠慢,一边命人传令,击鼓聚将,一边破口大骂审配不识大体,公报私仇。
袁熙没有接淳于琼的话茬。
汝颍人与冀州人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其中的是非曲直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楚的,眼下最要紧的是守住乌巢,别给曹操偷袭的机会。
失败的人没有说话的机会,只能任人污蔑。
淳于琼因为贪杯,最终没能守住乌巢,不仅被曹操割去了鼻子,还成了笑柄。
就像他一样,妻子被人夺走了,还被人笑话。
抢在诸将到来之前,袁熙和淳于琼商定,待会儿不能全说,以免乱了军心。当务之急,是做好迎战的准备,不给曹操偷袭的机会。
大营在乌巢泽中央,只有一条路可通。曹操若来,仓促之间,找不到船只从水面发起攻击,只能从正门强攻。守住正门,就可以守住大营,等待援兵。
淳于琼觉得有理,一一答应。
袁熙特意强调了一件事,为免意外,淳于琼身为主将,不可轻易与曹操交锋,应该坐定中军。
迎战的事,交给他。
为此,淳于琼稍后要当着众人的面,授权他指挥诸将。
名不正,言不顺,军中更是如此。哪怕他是袁绍的儿子,没有淳于琼的授权,其他诸将也不会听他的指挥。
他来的时候,可没敢和袁绍说明情况,讨要兵权。
淳于琼盯着袁熙看了半晌,若有所思,咧嘴一笑。“好,看在这些中山冬酿的份上,淳于叔叔就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将来得意了,可别忘了你淳于叔叔。”
袁熙知道淳于琼误会了,却不解释。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一会儿功夫,诸将陆续赶到,见袁熙在帐中,多少都有些意外,却也没说什么。
袁氏子弟的事,轮不到他们这些人置喙。
等诸将落座,淳于琼起身说道:“诸君,今晚召你们来,有两件事。其一,自然是饮酒。你们看,这是袁幽州带来的中山冬酿,真正的好酒。”
众人已经闻到了酒香,甚至有人闻出了是中山冬酿,却不敢确定。
淳于琼嗜酒而吝,这么好的酒,不像是能拿来招待他们的。
现在听说是袁熙带来的,那就说得通了。
袁熙虽然在袁绍诸子中没什么存在感,但他的新婚妻子是中山人,又是巨富,送袁熙一些中山冬酿再正常不过。袁熙和淳于琼关系极好,带来孝敬淳于琼,也说得通。
只是淳于琼拿来招待他们,似乎还有些不通。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淳于琼又道:“兵法有云:兵马未到,粮草先行。眼下大战正酣,粮草是重中之重,不能大意。我听说曹孟德快断粮了,胜负就在这几天。可是,以我对曹孟德的了解,他不会坐以待毙,反倒可能做最后一搏。而赌注,就是这里。”
淳于琼跺了跺脚,环顾四周,杀气腾腾。“诸君,我等敢不谨慎乎?”
众人互相看看,异口同声的表示。“愿听将军吩咐。”
淳于琼满意的点点头,随即下令从现在开始,加强戒备,以备不虞。这些酒今天只是浅尝一口,当作大战前的壮行。等击退曹孟德,或者收到曹孟德投降的消息,再做庆功痛饮。
最后,淳于琼指着袁熙说道:“诸君也清楚,我这人没别的嗜好,就是好两口。现在说得好听,说不定待会儿又忍不住了。为免误事,即刻起,前营的事务,由袁幽州代行,我这个做叔叔的,就在中军指挥,为他观敌料阵。诸君,可曾听明白了?”
袁熙站起身,拱手环顾一周。“熙不才,还请诸君指点。”
众人见状,不好推辞,纷纷表示同意,与袁熙寒暄。
大营里本来就是淳于琼说了算,何况袁熙还是袁绍的儿子,他们没理由反对。
再说了,吃人的嘴短,他们手里还端着袁熙带来的中山冬酿呢。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淳于琼让袁熙与诸将小酌几杯。酒过三巡后,便命人收起酒瓮。肉管饱,酒留着庆功的时候再喝。
借着这个劲,淳于琼调整了一下营中的防备。
除了由袁熙指挥前营,加强戒备之外,其他诸营也不能掉以轻心。为了安全起见,靠近水边的大营要腾空,当作战场。所有的船只都要准备好,不能让曹操夺了去,还要做好迂回曹操背后的准备。
弓弩箭矢,更是要准备充分。
这里就是辎重大营,除了粮草,就是军械,各种武器充足,用不完,根本用不完。
换句话说,只要不给曹操偷袭的机会,这座大营就不可能失守,足以等到援军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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