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天意的威力,不亚于五百甲骑。
“显思,不要耽搁,赶紧去吧。”袁绍挥挥手,从容不迫。
袁谭领命,转身出帐。
——
乐进阵亡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曹操耳中,引起了不小的惊慌。
曹操也有些不安。
本来是夜袭,结果变成了强攻,已经让人不安。进攻刚刚开始不久,又折了前锋大将乐进,这绝对不是好兆头。
他回头看了看,考虑要不要撤退。
现在撤,至少还有机会逃命。再耽搁下去,万一袁绍的援军赶到,截断了后路,再想走就难了。
“子远?”
许攸一眼就看出了曹操的心思,瞠目喝道:“孟德,都这时候了,你还犹豫什么,还不带着你的虎卫杀上去?”
曹操心中不快,暗自皱眉。
这许攸真是旧习难改,到哪儿都颐指气使。我才是主将,你只是谋士,而且是刚刚投降的谋士。就眼前这个情况,我甚至不知道你是真降还是诈降。
此念一起,曹操更觉得不安。
如果许攸是诈降,骗他冒险攻击乌巢,其实是钻进了袁绍准备好的埋伏圈,那可就惨了。
宛城之战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曹操惊出一身冷汗,沉声喝道:“子远兄,你当真不是诈我么?”
许攸看了曹操一眼,寒意涌起。
他熟悉曹操其人,知道他又起了疑心。而眼下这个情况,自己还真是说不清。
惊恐之下,他举起手,对天发誓。“孟德,我以全家老小性命起誓,绝无虚言。如今这形势,只能进,不能退。烧掉这些粮草,你才能转败为胜。就算现在撤,本初就能饶过你?你忘了韩文节(韩馥),忘了臧子源(臧洪)吗?你与本初刀兵相见,斩杀颜良、文丑,以一万之众,屡挫其锋,他能不恨你?”
曹操觉得许攸所言有理。
袁绍其人,外宽内忌,翻脸无情。自己给他找了那么多麻烦,他岂能善罢甘休。
现在就算撤,也守不住官渡,除了投降,就是死路一条。
而投降,也不过是等几天再死而已。
一念及此,曹操狠狠看了许攸一眼。“子远,我就信你一回,今夜要么同生,要么共死。”
“理当如此。”许攸拔出长剑,大步向前走去。“我当为前驱。”
就在这时,前面忽然传来一阵欢呼声,袁军大营被攻破了。
曹操大喜,立刻下令进攻。
战鼓如雷,曹操士气再振,向前杀去。
——
营门被攻破的那一刻,袁熙也是懵的。
他根本没想到营门会被攻破,还以为乐进被射杀后,曹军会就此撤退。
眼前这形势简直太明显了,就是一个陷阱。以曹操的狡诈,不可能看不出来。而大将被杀,士气也通常会严重受挫,面对坚营,曹军哪里还有进攻的勇气。
可是万万没想到,营门居然被群龙无首的曹军攻破了。
袁熙顾不得多想,立刻组织人马反击,想要夺回营门。
但形势比他想象还要严峻。
曹军像是疯了一样,狂呼杀进,迅速扩大了阵地,同时向两翼展开,接应更多的人进入。
与此同时,曹操也发出了继续进攻的命令,中军将旗在不断的前移。
曹操亲自杀上来了。
袁熙不免有些慌张,立刻命突骑准备。
他知道曹操不仅本人武艺不俗,身边还有两个难得一见的万人敌勇士,一个叫典韦,建安二年死在宛城了。一个叫许褚,眼下就是曹操身边的亲卫将。
这人据说力能曳牛,武艺精湛,不可小觑。
一旦被这人杀进大营,自己的安全也会受到威胁。
为此,他只能提前派出最精锐的力量——渔阳突骑。
命令刚刚发出,袁熙就看到了一张疯狂又有几分熟悉的脸。
许攸。
许攸手持长剑,须发贲张,像一条疯狗似的冲了过来。即使大营中火光摇曳,人喊马嘶,袁熙依然能看到他眼中的血丝,听到他愤怒的吼叫。
“杀——杀光他们,放火,放火——”
袁熙摘下弓,搭起箭,大喝一声。“许子远,认得我么?”
许攸听到声音,转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你……你怎么在这里?”
“想不到吧,我就是为你而来。”袁熙撒手松弦,羽箭疾驰而出,直扑许攸。
许攸眼疾手快,侧身射闪,羽箭从他身边掠过,射中了一个曹军士卒。那士卒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射死他!”许攸大喝。“他是袁绍的儿子,射死他!”
数支羽箭飞了过来,袁熙不敢怠慢,连忙躲到刀盾兵身后。
“笃笃笃!”接连几声响,盾牌中箭,一个刀盾兵掩护不周,被射中肩部,闷哼一声,向后退了一步,撞在袁熙身上。
袁熙伸手扶住受伤的刀盾兵,被吓出一身冷汗。
说实在的,他虽然担任了幽州刺史两年多,却还没经过历真正的战斗,更没离死亡这么近过。
果然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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