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
林黛玉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曾在府里听那些婆子们说过一些神神叨叨的巫蛊之事,只当是愚夫愚妇的迷信。
可自从踏入修行,她才明白,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咒术,是真实存在的。
而且是修行界中,最为阴毒诡异的手段之一。
“有人……对师兄下咒?”
林黛玉的声音里,带上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惶。
虽然她知道师兄修为深不可测,可“诅咒”这两个字,听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
那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却能于无形中害人性命的阴邪手段。
炒豆儿虽然不懂修行,但“诅咒”这两个字,她却是听懂了。
这可是最歹毒的害人法子。
一想到有人在背地里用这种恶毒的法子害仙师,小丫头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眼圈瞬间红了,豆大的泪珠在里面打着转,随时都要掉下来,满脸都是焦急与担忧。
陈玄的目光,从两个丫头写满担忧的脸上扫过。
他屈指一弹。
那缕黑气被他弹入空中,却并未消散,依旧在原地扭动。
“外道小术,不打紧。”
他的声音很平静。
“随手可破。”
林黛玉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陈玄看着那缕黑气,似乎是想借此机会,教导一下自己的师妹。
“只是,这等咒术,想要施展,并非凭空而来。”
“需得以被施术者的血亲之物、或是常年佩戴的贴身之器为媒介,方能锁定目标,降下咒力……”
血亲之物、贴身之器……
以师兄这般修为,又常年居于这与世隔绝的登仙阁内,怎么可能会让旁人轻易得了去?
林黛玉秀眉紧蹙,清澈的眼眸里满是化不开的忧虑与困惑。
“师兄,这两种东西,何其紧要。”
“外人又如何能轻易得手?”
陈玄看着指尖那缕仍在负隅顽抗的黑气,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不易。”
“却也并非绝无可能。”
他的声音淡得听不出情绪,却让林黛玉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旁侍立许久,小脸泛白的炒豆儿,忽然咬了咬嘴唇,怯生生地开了口。
“仙师……”
“林姑娘……”
“奴婢……奴婢好像知道……”
她声音细若蚊蚋。
林黛玉猛地转过头去。
陈玄的目光,也从那缕黑气上移开,落在了这个小丫头的身上。
被两人同时注视,炒豆儿紧张地绞着衣角。
“就……就是上次,仙师给林姑娘治病那回……”
“您不是……不是咳了一口血出来吗?”
这话一出,林黛玉也想起来了。
那日她从昏沉中醒来,只觉得浑身轻快,缠绕多年的病根竟消失无踪。
后来听紫鹃说起,才知道师兄为了救她,耗费了极大的心血,甚至还吐了血。
之后,师兄便消失了整整半个月才出来。
林黛玉一把抓住炒豆儿的手。
“后来呢?”
她的声音里带着急切。
炒豆儿被她抓得生疼,却不敢挣扎,垂着头,小声道。
“后来奴婢把血迹擦掉了。”
“只是……”
“只是什么?”
林黛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炒豆儿飞快地抬眼看了一下陈玄,又迅速低下头,声音更小了。
“只是……三姑娘当时也在场。”
“她临走前,用……用自己的帕子,将那血迹给抹了些去。”
三姑娘?
探春?
她带走师兄的血做什么?
此事莫非与她有关?
林黛玉顿时俏脸含霜。
“我去找她!”
“我倒要问问她,安的是什么心!”
说罢,她提着裙摆,站起身就要下楼。
“不急。”
陈玄的声音不轻不重,叫住了她。
林黛玉动作一顿。
他抬起眼看向她。
“事情尚未明了,你这般气势汹汹地过去,若是冤枉了她,岂非平白伤了姐妹情分?”
林黛玉被他这一句话点醒,心头那股腾然而起的火气,像是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瞬间熄了大半。
三妹妹素日里为人爽朗,行事大气,虽是庶出,却比谁都有心胸与见地,断不是那种会用阴私手段害人的性子。
自己方才,确实是急昏了头。
她缓缓松开攥紧的裙摆,那股子凌厉的劲儿收敛了回去,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只是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那依师兄之见,此事该当如何?”
她抬起眼,眸中已没了方才的冲动。
陈玄说道。
“不若将她叫来,当面问个清楚。”
林黛玉闻言,想也未想,便摇了摇头。
“不妥。”
“三妹妹平日极少来我们这登仙阁,今日若无端端地将她唤来,岂不是明着告诉背后的人,我们已经察觉了?”
“怕是会打草惊蛇。”
陈玄看了她一眼,那古井无波的眸子里,似乎泛起一丝极淡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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