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挺聪明的吗?”
“方才怎的那般冲动。”
被师兄这般不咸不淡地打趣了一句,林黛玉却没有半分想笑的意思。
她微蹙着眉,那张素净的小脸上满是认真。
“都什么时候了,师兄还有心思说笑。”
陈玄收回目光,重新落在那缕于他指尖盘旋扭动的黑气上。
“打草惊蛇,最好。”
他的声音很轻,似是浑不在意。
“这府里,并无其他修行之人。”
“施咒者,当在府外。”
“府内之人,充其量,不过是一条小蛇罢了。”
“惊了它,它才会回头去找自己的窝。”
林黛玉了然。
“我明白了。”
她当即起身。
“我这就去寻三妹妹过来。”
“你且安坐。”
陈玄再次叫住了她,目光转向一旁的炒豆儿。
“炒豆儿,你去。”
炒豆儿一个激灵,连忙应道。
“是,奴婢这就去!”
说罢,她躬身行了一礼,便提着裙角,脚步匆匆地退了出去。
二楼,又恢复了安静。
只剩下茶雾袅袅,与那缕黑气散发出的无声邪意。
林黛玉的视线,终是忍不住,又落回了陈玄的指尖。
那缕黑气,仿佛活物一般,仍在不甘地挣扎,每一次扭动,都让她心头一紧。
她抿了抿唇,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音。
“师兄,这东西……当真不要紧吗?”
陈玄没有回答。
他只是当着她的面,缓缓抬起了那只缠绕着黑气的手。
然后,在林黛玉骤然收缩的瞳孔中,将那修长的食指,再一次,点向了自己的眉心。
那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的黑气,仿佛找到了归途的毒蛇,顺着他的指尖,悄无声息地,重新钻回了他的眉心紫府,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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