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阳城下杀声震天、血流成河,明军与清军为破城展开生死博弈的同时,远在数千里之外的肯特山深处,苍狼峪正上演着一场无声却同样惊心动魄的较量 —— 关乎传国玉玺的归属,更关乎草原部族的未来走向。
萨仁格日勒在王炜星精心安排的锦衣卫精锐 “护卫” 护送下,历经数日风餐露宿的跋涉,终于抵达了苍狼峪那处隐秘的入口。峪口两侧是刀削斧劈般的悬崖峭壁,仅容一人一骑勉强通行,正是易守难攻的天然屏障。正如她记忆中那般,此处暗藏的暗哨从未松懈,她们一行人的身影刚出现在谷口尽头,数名身着厚重皮甲、腰挎弯刀的蒙古武士便从岩石后骤然闪出,弯弓搭箭,箭头寒光闪闪,直指这队不速之客。
“站住!来者何人?竟敢擅闯苍狼峪!” 为首的武士声如洪钟,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萨仁格日勒一行,尤其是那些身着玄色劲装、腰佩利刃、神情冷峻的汉人护卫。可当他看清被簇拥在中间、虽满面风尘却难掩华贵气度的萨仁格日勒时,搭在弓弦上的手猛地一颤,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公…… 公主?!是萨仁格日勒公主回来了!”“真的是公主!她还活着!苍天庇佑黄金家族!”
惊呼声在守卫中此起彼伏,原本紧绷的气氛瞬间松动,武士们纷纷放下弓箭,脸上满是狂喜与激动。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沿着山谷迅速传遍了部族营地。当萨仁格日勒在护卫的陪同下,缓缓步入峪内核心区域时,得到消息的巴特尔已经带着部族中的重要头人、白发长老们迎了出来,身后跟着数百名手持武器的部族武士,营地中央燃起的熊熊篝火将众人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情绪。
巴特尔是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常年的草原风沙与征战让他皮肤黝黑粗糙,面容饱经风霜,眼角的皱纹如同刀刻一般深邃,唯有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透着久经世事的沉稳与警惕。他看到萨仁格日勒的那一刻,眼中先是闪过巨大的惊喜,脚步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两步,仿佛要上前拥抱这位失而复得的黄金家族后裔。但当他的目光扫过萨仁格日勒身后那些明显是汉人打扮、身姿挺拔、神情精悍的 “护卫” 时,脚步猛地顿住,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眉头紧紧拧成一团,眼中的喜悦被浓重的疑虑取代。
“萨仁格日勒,我的孩子,你…… 你怎么回来了?” 巴特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却死死锁定那些锦衣卫,“这些汉人是谁?他们为何会跟着你?” 他的手不自觉地按上了腰间的刀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语气中充满了警惕与一丝压抑的愤怒 —— 在他看来,萨仁格日勒定是被明朝挟持而来,这些汉人便是监视她的爪牙,此行目的必然是为了部族世代守护的传国玉玺。
萨仁格日勒翻身下马,裙摆扫过地上的枯草与碎石,她快步走到巴特尔面前,没有像儿时那般扑入他怀中撒娇,而是依照蒙古部族最庄重的礼节,双手交叠于胸前,深深躬身行了一礼:“巴特尔叔叔,我回来了,平安地回来了。” 她抬起头,目光澄澈而坚定,迎着巴特尔质疑的眼神,一字一句道:“这些人,是大明皇帝陛下派来保护我的护卫,并非你所想的那般。”
“保护?” 巴特尔冷哼一声,按在刀柄上的手又紧了几分,语气中满是讥讽,“我看是监视吧!明朝皇帝到底把你怎么样了?他是不是逼迫你带他们来找传国玉玺?!”
话音刚落,周围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巴特尔部的武士们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怒视着那些锦衣卫,眼中燃烧着对异族的敌意与戒备;而锦衣卫们则依旧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将萨仁格日勒隐隐护在中间,手也悄然按在了腰间的绣春刀和暗藏的弩箭上,指尖微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双方剑拔弩张,气息凝滞,只需一点火星,便能引爆一场血腥冲突。
眼看局势即将失控,萨仁格日勒急忙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挡在双方之间,声音清晰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巴特尔叔叔!你错了!没有人逼迫我!是我自己选择回来,是我主动请求带领大明皇帝的使者前来这里!”
她环视着周围那些熟悉却又面带疑虑的面孔 —— 有看着她长大的白发长老,有一起在草原上放牧嬉闹的伙伴,还有部族中年轻气盛的武士们。她深吸一口气,提高了声音,让每一个人都能听清:“各位叔叔伯伯,兄弟姐妹!我,博尔济吉特?萨仁格日勒,以黄金家族的纯正血脉起誓,以长生天的名义作证,我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句句发自肺腑,绝无半分虚假!”
她缓缓讲述起自己在明军大营中的所见所闻:朱慈烺的沉稳睿智与开阔胸襟,明军严明的军纪与远超想象的强大战力,更重要的是那位大明皇帝对草原的长远方略 —— 设立都护府保障部族自治权,不干涉内部事务;开放边境互市,让草原的皮毛、马匹得以换取粮食、布匹、铁器等生活必需之物;允许部族子弟入学读书,习得汉家文化与先进技艺,让蒙古人与汉人平等共处,不再受战乱流离之苦。她没有刻意隐瞒明朝的强盛,也没有回避黄金家族如今的窘迫困境 —— 喀尔喀诸部的阳奉阴违,巴达礼的虚伪算计,部族躲在这深山之中,看似安稳,实则资源匮乏,牲畜逐年减少,年轻人无处谋生,早已不复往日的荣光,再这样下去,只会慢慢走向衰败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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