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的烽火,如同滴入沸油的冷水,瞬间引爆了青岚州压抑已久的战争氛围。磐石堡初战告捷,重创敌军先锋,消息传回,州城军民士气大振。然而,沈逸和核心层都清楚,这仅仅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一道微光。河西州纠集的五千精锐,加上可能存在的鞑靼骑兵,绝不会因一次小小的挫败而退缩,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数日,边境线上战云密布,厮杀不绝。
河西州联军调整了战术,不再盲目冲锋,而是利用兵力优势,多路并进,轮番攻击青岚州依托水泥堡垒构建的防线。箭矢如雨,投石机抛出的巨石砸在坚固的堡墙上,留下深深的凹痕,却难以撼动其根本。赵虎和苏小蛮指挥若定,依托棱堡交叉火力,利用改良弩机和猛火油柜(喷射燃烧的石油混合物)给予敌军沉重杀伤。
然而,敌军毕竟人多势众,且不乏悍勇之辈。几处外围的小型哨所在敌军不计代价的猛攻下陷落,守军血战至最后一刻。消息传回,州衙内气氛凝重。
“夫君,南山工业区的工匠和家眷已转移大半,但核心设备和部分匠人仍需时间拆卸撤离。前线压力巨大,赵指挥来信,请求增援,尤其是弩箭和猛火油消耗巨大。”宁清漪汇总着各方信息,语速飞快,虽竭力保持镇定,但眉宇间的忧色难掩。
柳书瑶也急报:“军工坊日夜赶工,但新式装备生产速度远远跟不上消耗!尤其是夫君要求的那种‘铜炮’,铸造难度太大,成品率极低,至今只勉强凑出三门,而且炮弹和发射药也……”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逸身上。他是青岚州的主心骨,此刻,必须由他做出决断。
沈逸站在巨大的沙盘前,上面清晰地标注着敌我态势。青岚州的防线如同一条被不断啃噬的堤坝,虽然坚固,但在狂潮冲击下,正一点点地被削弱。他知道,不能再这样被动防守下去了。
“传令赵虎、苏小蛮!”沈逸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放弃所有外围哨所,兵力收缩至‘磐石’、‘铁壁’、‘断刃’三座主堡及相连的防线!依托核心工事,继续迟滞敌军!告诉他们,再坚守五天!最多五天!”
“五天?”柳书瑶惊呼,“夫君,就算收缩防线,面对数倍之敌,五天也……”
“没有五天,我们也需要五天!”沈逸打断她,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我们的‘杀手锏’,需要时间!书瑶,你亲自去军工坊,告诉那些工匠,我不管他们用什么方法,五天内,我要至少五门可以投入实战的铜炮,以及一百发合格的实心炮弹和足够的发射药!告诉他们,青岚州的存亡,系于他们之手!”
柳书瑶看着沈逸通红的眼睛,咬牙重重点头:“好!我这就去!就算不吃不睡,我也要盯着他们把炮造出来!”
“清漪,继续组织转移,确保核心工匠和技术资料万无一失!”
“潇潇,严密监控敌军动向,尤其是鞑靼骑兵是否出现!”
“芸娘,组织医馆人手,准备好接收更大规模的伤员!”
“婉儿、秀儿,协助书瑶,协调所有工坊资源,优先保障军工!”
一条条指令发出,整个青岚州的战争机器以极限状态运转起来。
前线,战况更加惨烈。收缩防线意味着放弃了部分战略空间,敌军得以更逼近核心堡垒。磐石堡下,尸体堆积如山,城墙被染成了暗红色。赵虎身先士卒,刀都砍卷了刃;苏小蛮如同战场幽灵,带着青鸾卫不断发起反突击,狙杀敌军指挥官,延缓攻势。守军将士伤亡持续增加,箭矢、滚木礌石逐渐耗尽,猛火油也所剩无几。
第五日清晨,敌军发动了开战以来最猛烈的总攻。黑压压的敌军如同潮水般涌向三座主堡,攻势一浪高过一浪。磐石堡一段城墙在投石机的集中轰击下终于出现裂缝,敌军嚎叫着试图从缺口涌入!
“堵住缺口!死战不退!”赵虎浑身浴血,嘶声怒吼,亲自带着亲卫顶了上去。
苏小蛮在墙头连续开弓,手臂都已酸麻,看着源源不断的敌军,眼中也闪过一丝绝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一声沉闷如雷、却又截然不同于投石机巨石破空声的巨响,猛然从青岚州防线后方响起!
这声音是如此巨大,如此陌生,瞬间压过了战场所有的喧嚣!一道黑影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带着凄厉的呼啸,划破清晨的天空,狠狠地砸进了正在涌向磐石堡缺口的敌军最密集处!
“嘭!!!”
地动山摇!烟尘混合着血肉冲天而起!以落点为中心,方圆十数步内的敌军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瞬间人仰马翻,残肢断臂四处飞溅!形成了一个短暂的、令人心悸的真空地带!
整个战场,出现了刹那的死寂。
无论是疯狂进攻的河西州联军,还是苦苦支撑的青岚州守军,都被这突如其来、威力骇人的一击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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