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远古遗迹深处,一处相对隐蔽的残破偏殿内,空气仿佛凝固。陈承安盘膝而坐,眉头紧锁,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体内,正进行着一场无声却凶险万分的战争。
一边,是他自幼修习、早已烂熟于心的本命功法《混沌羽化经》。此法讲究海纳百川,演化混沌,最终羽化登仙。此刻,灵海之内波涛汹涌,那片由道基筑成的小岛早已变成了广袤大陆,陆上生机勃勃,中央的道树参天而立,枝叶摇曳间道韵流转。尤为神异的是,道树的枝桠上,从前结着的五颗璀璨的,分别对应出金、木、水、火、土五行本源的道果早已化成元婴,且每一颗道果都已化形成陈承安的模样,虽微小如婴孩,却五官清晰,宝相庄严。
五尊小小元婴时而端坐于道树之上,自行吐纳着天地灵气,时而在道树下放悟道,生死簿·原始卷就在道树下放的石台之上,黑色的无锋重剑就插在石台旁边。
更上方,还有两颗更为朦胧、散发着玄奥波动的道果正在孕育,一者周围时光仿佛凝滞加速,一者空间微微扭曲,正是时空道果的雏形。识海之中,阴神盘踞,日渐凝实,感应天地。
而另一边,则是新得不久的《八九玄功》初级篇。与《混沌羽化经》的宏大包容不同,这篇体修功法艰涩到了极点,字字珠玑却又如同天书,其运行法门与常规的灵力周天截然相反,讲究的是将肉身视为天地宇宙,挖掘每一寸血肉、每一滴鲜血中潜藏的神藏之力。法修与体修,一者炼气化神,沟通天地;一者锻体铸魄,固本培元。两者路径不同,如今要在同一具肉身内并行不悖,其艰难程度,不啻于让江河逆流。
陈承安试图将一丝灵识融入气血运行,按照《八九玄功》的开篇法门引导,立时便觉浑身经脉如被针扎,气血逆行,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了一般,剧痛难当。那篇混乱、看似毫无逻辑的经文,像是一把生锈的钥匙,拼命想要打开一扇他从未接触过的门,却只搅得门内一片狼藉。
“噗——”一口逆血忍不住喷出,陈承安脸色瞬间苍白。他不得不暂时停下对《八九玄功》的参悟,全力运转《混沌羽化经》平复翻腾的气血和灵海。
一旁的玄明和尚见状,口诵佛号,眼中流露出关切之色:“陈施主,欲速则不达。这《八九玄功》乃玄门无上护法神功,深奥莫测,强求恐伤及根基。”
陈承安擦去嘴角血迹,苦笑道:“大师所言极是。只是此法门太过诡异,与我往日所学格格不入,仿佛……仿佛它本就不是用来‘修炼’,而是用来‘印证’的。”他心中充满了挫败感,若非这功法得自遗迹,且名头极大,他几乎要认定这是一篇废经。
数日后,两人结伴探索一处弥漫着腐殖气味的幽深峡谷,据传可能有上古灵药残留。然而,刚深入峡谷不久,便遭遇了意想不到的袭击。
袭击者来自南疆与中州交界处的一个用毒世家,人称“万毒公子”,乃是两州之地颇负盛名的天才。此人性格阴狠,擅长驱使各种奇毒,杀人于无形。他觊觎陈承安和玄明和尚可能在遗迹中的收获,暗中布下毒阵,骤然发难。
一时间,峡谷内毒瘴弥漫,五彩斑斓的毒雾化作各种狰狞毒虫虚影,铺天盖地涌来。玄明和尚佛光护体,金光闪烁间将大部分毒雾抵挡在外。但陈承安因近日强行参悟《八九玄功》,心神损耗甚巨,反应慢了半拍,被一缕几乎无色无味的“蚀髓幽兰”毒气侵入体内。
这“蚀髓幽兰”歹毒无比,不仅能腐蚀灵力,更能侵蚀骨髓,破坏肉身生机。陈承安只觉一股阴寒之气瞬间窜遍四肢百骸,灵海内的道树光华一暗,五颗道果化身也微微震颤,连识海阴神都变得有些涣散。他当即运转《混沌羽化经》,磅礴的混沌灵力试图包裹化解毒素,但那毒素如同附骨之疽,竟能与灵力纠缠,并不断吞噬灵力壮大自身。
陈承安身为丹道大师,上辈子虽然不曾修行,但这辈子虽然没有游历天下品尝百草,但丹师本就对毒药这些东西有很大的抗性,平日里获得的一些药草也会可以分出一些精力去琢磨如何避免中毒,生嚼一些草药也是常有的事儿。但此刻这毒药歹毒霸道之极,陈承安一时半刻也没有想到如何去解毒。
“大师,快走!我中毒已深,不能拖累你!”陈承安当机立断,猛地一掌将玄明和尚推向毒雾薄弱之处,自己则强行催动剩余灵力,朝着峡谷深处狼狈逃窜。万毒公子狞笑着紧追不舍,各种毒功手段层出不穷。
逃亡路上,陈承安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飞速流逝。皮肤开始浮现诡异的青黑色,经脉如同被万蚁啃噬,视线模糊,意识也开始昏沉。他依靠着强韧的意志力,不断服下身上携带的解毒丹药,但面对万毒公子的独门奇毒,效果微乎其微。肉身濒临崩溃,灵海大陆甚至开始出现龟裂的迹象,道树萎靡,这是道基将毁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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