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案子太小,若在以往,官差多半敷衍。但岳锋郑重其事,派石勇带人摸排附近有前科的小偷,林小婉则去现场勘查。陈承安在幕后听了汇报,只提点了一句:“贼偷小户救命钱,要么是新手,要么是瘾君子,急需钱且不顾后果。查查近期城内是否有生面孔,或者旧贼里谁最近特别缺钱。”
很快,线索指向了一个叫李三的惯偷。石勇在城隍庙后巷堵住了他,李三吓得面如土色,交出赃款,连连磕头。他赌博欠了债,走投无路才铤而走险。
银子追回,王老憨千恩万谢。靖安司不仅破了案,岳锋见其家境困难,还自掏腰包垫付了后续的药费。此事虽小,却在城西贫民区传开,“靖安司,真给咱小老百姓做主!”
然而,在审讯李三时,林小婉敏锐地发现,他闪烁其词,似乎还隐瞒了什么。顺藤摸瓜,竟牵扯出李三曾替一个神秘人打探过城防换岗的消息!一条潜在的“奸细”线索,悄然浮出水面。
林小婉紧盯李三接触过的可疑人员,重点排查了与城防有关联的人家。其中一个,是替守城军官赵教头家采买的仆役张麻子。这张麻子近来手头阔绰,常出入赌场,与李三有过接触。
暗中监视张麻子时,靖安司的人却意外发现,他不仅传递消息,还与城内富商周员外的续弦夫人柳氏有染!两人常在城西一处僻静宅院私会。
这看似是一桩风流韵事,但陈承安得知后,却让林小婉深入调查柳氏的背景和周员外的家庭关系。“奸细与奸情搅在一起,未必是巧合。周员外家财万贯,且与关外有些生意往来,需谨慎。”
调查发现,柳氏原是歌姬出身,为人轻浮。而周员外年近五旬,膝下无子,只有一个早逝的原配夫人留下的女儿周小姐。这位周小姐因父亲续弦后家中不宁,常去城外观音庵小住,与庵中一位寄居的落魄书生方文互生情愫。
方文家境贫寒但有才学,与周小姐真心相爱。周员外嫌贫爱富,坚决反对,甚至威胁要将方文赶出寒冥关。柳氏更是从中作梗,巴不得周小姐早日嫁出或出事,她好独占家产。
在一次柳氏与张麻子私会时,被偷偷回府取东西的周小姐撞破。柳氏怕奸情暴露,与张麻子合谋,竟想制造意外除掉周小姐。幸得方文及时赶到,救下心上人,两人仓皇逃离周府,躲了起来。
混乱中,周小姐发现自己已怀有身孕。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方文在为周小姐抓安胎药的途中,竟被那奸细团伙灭口!因为他们担心方文和周小姐听到了不该听的关于城防的秘密。周小姐惊闻噩耗,悲痛欲绝,在观音庵师太的帮助下,生下了一个男婴后,也因产后虚弱和伤心过度,撒手人寰。
这个婴儿,成为了周员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后人,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被庵中师太秘密收养,取名念安。
靖安司通过追踪张麻子和柳氏,顺藤摸瓜,终于锁定了那个神秘的奸细头目——一个伪装成皮货商的北蛮探子。在抓捕行动中,探子狗急跳墙,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周员外还有一个外孙在世的消息,意图劫持婴儿作为人质,换取逃脱。
他带人突袭了观音庵,抢走了尚在襁褓中的念安。岳锋、林小婉、石勇率众拼死追击,在城外河边堵住了探子及其同党。
就在探子狞笑着要将婴儿抛入湍急河水之际,一道意想不到的身影扑了上来——是那个偷了王老憨救命钱的贼,李三!
他被靖安司抓获后,因态度良好且退赃,并未被重罚,岳锋还给了他一个改过自新、在靖安司做杂役以抵过错的机会。此刻,他正跟着队伍运送物资。眼见无辜婴儿将遭毒手,李三脑海中闪过王老憨拿到失而复得的救命钱时那感激涕零的脸,闪过靖安司给了他一次重新做人机会的恩情。他大吼一声,用尽浑身力气撞开了探子,紧紧抱住了孩子。
探子的匕首,狠狠刺入了李三的后心。
“孩子……没事……”李三用最后的气息护住念安,对着冲过来的岳锋等人,露出了一个混杂着解脱和欣慰的复杂笑容,气绝身亡。这个曾因偷窃救命钱而为人所不齿的贼,在生命的最后,用生命救下了另一个“救命”的希望——周家唯一的根。
奸细被一网打尽,孤儿念安被安全救回。周员外经历此番剧变,幡然醒悟,老泪纵横地接回了外孙,感念靖安司救命之恩,主动捐出大笔钱财支持靖安司运作,并成了监督衙署的民间代表之一。
李三虽死,但其舍身救婴的事迹传开后,百姓在唏嘘之余,更看到了靖安司“教化人心”、“给人机会”的力量。王老憨带着病愈的妻子,在李三简陋的坟前敬了一杯薄酒。
陈承安在幕后,运筹帷幄,精准地指引着方向。他教导岳锋等人,办案要由小见大,要洞察人心,要懂得利用规则和情理的结合。
经过这一系列环环相扣的事件,从鸡毛蒜皮的失窃案,到牵扯出奸细、奸情、爱情悲剧,再到最后的舍身救赎,靖安司的形象彻底立住了——他们无畏、奉献、淳朴、忠诚、英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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