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耳光脆生生的炸响。
何方只觉天旋地转,踉跄着连退三步,脸颊瞬间肿起五道红痕。
“眼里还有虫子么?”
何林斜睨着何方,嗤笑道。
同时长刀出鞘,刀柄在掌心转了个花。
“哈哈哈哈!”
四周哄笑轰然炸开。
角落里劈柴的家兵笑得斧头差点砍到脚,捂着肚子直不起腰:“就他也配让队率吹眼睛?
怕是想屁吃!”
几个端着水盆的奴婢交头接耳,掩着帕子嗤笑:“刚被主母多看两眼,尾巴就翘天上去了?”
更有好事者凑到跟前,故意扯着嗓子嚷嚷:“哎哟,这不是要攀高枝的何方兄弟吗?
怎么,主母的恩典没让你长出三头六臂。”
小小的院落里,人群暗潮涌动。
公卿贵族与底层下民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甚至可以算是两个物种。
然而,何方面对小主,没有谨小慎微,面对主母,更没有低三下四。
这让他们心中非常的不适。
胆大妄为,有类豺狼,野心勃勃......之类的字眼,早已在心中盘旋多少遍。
此刻见何方被打的狼狈,风言冷语顿时化作潮水,一浪高过一浪,恨不得直接踩死何方。
世道险恶啊!
何方撇了撇嘴,并没有在意这些人的丑恶嘴脸。
所谓打我的人骂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当然在意了也没用……
更何况底层历来如此。
毕竟现在的职场等级,还是炮灰预备役。
真正让何方郁闷的是,何林也算是瞪了他好几眼,还打了一巴掌。
但武力值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怎么回事呢?”
何方皱眉思索着方才魅力增加的过程,“你被顶级美女尹姝注视,魅力+ 1!
结识后又增加2点。”
抬头又看向何林:“武力:36......”
好吧,武力值36的何林还不够格,继续狗着吧。
乱世还有两年多,还有时间摸索。
“呦呵!”
一旁的的何林注意到何方的眼神,总觉得对方在蔑视他......
是夜,何方又试验了好几种方法,属性都没有再增加。
......
晨雨初歇,朝阳刺破云层。
嗵嗵嗵!
马蹄声如骤雨般砸落。
一队骑卒自北疾驰而来。
为首的吴匡身形魁梧如铁塔,肩甲上的兽首吞口甩落水珠,在虹光下泛着冷冽青芒。
他身旁那人同样高大雄健,却身着儒袍,腰间绦带随风轻摆。
传舍这边,吴懿听闻动静,立刻带人迎上前去,见是吴匡,不由得疑惑道:“阿叔,既已到了雒阳地界,何必还劳师动众来接?”
吴匡“呸”地啐了口唾沫,面色阴沉:“何苗平定荥阳乱贼班师,天子封他做了车骑将军!”
“什么?”
吴懿瞳孔骤然收缩,吃惊道,“哪有一门同出两位三公的道理!”
吴匡冷哼一声,目光如刀:“你想得太浅。
何苗与大将军面和心不和,天子正是要用他制衡兄长。
不然就凭荥阳那点蟊贼,凭什么能位列万石?”
“吴兄慎言。”
旁边的儒士轻捻绦带,目光警惕地扫了眼四周。
“怕什么!”
吴匡大手一挥,“要是有什么贼子嘴长,某的刀可不认人!”
另一边,吴懿却恭敬地躬身向儒士行礼。
吴匡这才指着儒士介绍道:“此乃南阳蒯家的蒯越,字异度,现任大将军府东曹掾。”
“后生吴懿,字子远,拜见蒯先生。”
吴懿再次行礼。
蒯越抬手虚扶,温声道:“早闻陈留吴氏人才辈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那是自然!”
吴匡豪迈大笑,忍不住拍了拍腰间环首刀。
蒯越转头问吴懿:“小主母安好?”
“一切安好,二位既已到,正好去见见。”吴懿侧身引路。
蒯越看向吴匡,对方点点头。
一行人按秩入内,吴匡龙行虎步在前,蒯越儒袍飘逸于侧,吴懿领路居中。
内院口两名家兵正值守,一人捧陶碗吸溜稀粥,一人啃着麸饼充饥。
骤然见众人前来,尤其见吴懿在前,两人慌忙撂下食具,抄起环首刀挺身而立。
吴懿面色如常,目不斜视而过,蒯越亦淡然前行。
唯吴匡驻足片刻,饶有兴趣地打量那啃饼少年——见其眸光灵动,嚼食间无半分卑怯,嘴角不由勾起玩味笑意。
入得内院,吴懿先去通报。
蒯越见吴匡捏着下巴若有所思,不禁问道:“吴兄何意?”
“有意思。”
吴匡目光灼灼,“方才那啃麸饼的小家兵,你可留意?”
蒯越略一颔首:“眸光灵动,非愚钝之辈。”
“何止灵动,”吴匡低声道,“观其气度,全无下仆畏缩,怕是寒门落难子弟。”
蒯越微微一笑:“自古破落世家子弟,流落至此者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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