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番闯车骑将军府,已打草惊蛇。
何苗本就多疑,经此一事,府中必是高手环伺。
再想混进去行刺,无异于自投罗网。”
何方发动高达71的智力,认真分析。
刁蝉星眼里闪过一丝不甘:“那……我再加把力气,挑拨何进与他兄弟反目,让他们自相残杀。”
“早和你说了,不行。
何进虽非雄才大略,却也知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的道理。
眼下雒阳局势未明,他兄弟二人一内一外把持兵权,正是倚仗彼此的时候,岂会因些许小计就反目?
若换作何苗主事,或许还有几分可能……”
刁蝉沉默了,何方说的没错。
她藏身春园,就是故意引牵招等人过来的,但是大将军府那边,安稳的很。
半晌,刁蝉抬眼道:“你让我听你的,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我说了,你得听才行。”
“我先听听。”
“你且先隐姓埋名,找个僻静处躲些时日。
何苗生性好色,你去查探一番。
看他近来常与哪个妇人往来,是外室也好,私相授受的姬妾也罢,总能寻到些踪迹。
等过些时日,他的戒心淡了,必会偷摸去会相好。
到那时,周遭防卫必不如府中严密,你再寻机下手,成功率总要高些。”
这话半真半假,寻机刺杀是真,想把这烫手山芋打发走也是真。
刁蝉听得认真,点了点头:“藏在这春园不就挺好。”
何方:“......”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在春园出行不方便。”
“你既能算出我姓名来历,也能算得出他的相好是谁吧?”
何方闻言一怔,随即哭笑不得,伸手揉了揉眉心。
这姑娘倒是会顺杆爬。
他往床上斜倚,无奈道:“我若真有这通天本事,就不会被你用剑架着脖子了。”
刁蝉仔细的打量着何方,那眼神......
不过油灯的映照下,她的面庞逐渐褪去杀气:“也罢,便信你这一回。”
说罢,她转身离去,动作轻得像夜猫,竟是没有一丝声音。
临到窗前,她回头瞥了何方一眼:“有事我会回来找你。
若你敢骗小女子……”
话没说完,又是寒光一闪。
匕首从耳边扫过,带起的风,让人冷汗直流。
何方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匕首又插进了身后的墙内。
再看时,屋中已经没了人影。
何方走到窗边,只见远处黑咕咚咚的,便赶忙关了窗。
回到床上时,整个人都有点瘫。
把这尊煞神打发走了是好。
她肯定会按自己说的去做?
若是真查到了什么,回头再来寻自己,怕是又要惹一身麻烦。
万一被抓了,咬死了是我指使的,又如何是好。
想了好一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不知何时,何方沉沉睡去。
“吱呀!”
窗儿忽地又打开了。
黑影一闪,竟又是刁蝉,她猫儿一般走到何方跟前,看着这个少年,神色古怪。
“你没想到吧,小女子我又回来了。”
忽地,她身子一矮,又钻到了床下面,整个人蜷在了最里面。
......
天刚蒙蒙亮,春园的青砖地上还凝着层薄露。
远处的柳树枝头沾着些碎星子似的晨光。
何东扛着半袋沙土奔走。
粗布短打早被汗水浸得透湿,贴在背上黏糊糊的,每跑一步都觉得骨头缝里在冒汗。
“嘿哈!嘿哈!”
队伍里的号子喊得有气无力,夹杂着几声压抑的嘀咕。
“刚当了队率,就把咱们当大头兵折腾……”
一个圆脸家兵喘着粗气“先前何队率在时,顶多练练劈砍,哪有这等遭罪的?”
“又回到军营了!”
“小声点!”
旁边的人赶紧肘了他一下,往后方瞥了眼。“没瞧见何林的下场?”
却是想起斗阵时,何林被大橹砸晕的模样。
“再者说了,队率说要多给咱们讨要肉食呢……”
话是这么说,脚步却愈发沉重。
“跑快点!
何东,你扛大米的力气呢!”
就在这时,何宝的大嗓门响起来。
他新换了件半旧的短衫敞着领口:“都给我把腰挺直了!
吃饱穿暖的,跑个步算什么?
难道真要混吃等死,等叛贼打过来当刀下鬼?
好好跑!”
他嘴里骂着自己戊什的人,眼睛却不住往旁边几个什的队伍里瞟。
那眼神明晃晃地写着“瞧见没?队率就信我”。
丙什的什长是个疤脸汉子,正喘得直翻白眼,见何宝这副模样,忍不住往地上啐了口:“呸!小人得志的东西。
前两天伍长被撤职的时候,还跑来和某等哭,现在提拔成什长,倒摆起谱了!”
丁什的什长也低声附和:“就是,才当个什长,感觉像是当了屯长!”
骂归骂,脚下却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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