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何方一唤,尹姝顿时回过神来。
于是连忙询问何方说了什么。
何方无语,只得重新说了一遍。
尹姝听的同时,也是猛然惊醒,对方不过庸人之姿,自己竟盯着他的模样走神了。
看来,是近来府中事少,让她生出些其他的心思。
都怪何咸,多少天没来了!!
可不能被人察觉到自己心思,否则主母的威严何在。
如是想着,尹姝直接开口道:“这个……便叫武角大会吧。
场上只许比拳脚角抵,刀兵、箭法一概不许用。”
“尹君的吩咐,仆记着了,这就去更改。”
何方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连忙躬身应下。
“你的忠心我已知晓,人前还是称主母吧。”
尹姝有些刻意的提醒道。
说完又认真的看向案上的竹简,神情专注,好像那里是小说一般......
何方应声退下,脚步声渐远,正厅内的熏香似乎又浓了几分。
尹姝抬手按了按发烫的耳尖,暗啐了自己一口——真是荒唐!
不过是个后生模样长开了些,竟让她乱了心神。
待何方走出尹姝的院落,刚拐过回廊,便见小白提着一个食盒迎上来,脸上堆着讨好的笑:“何队率,刚做了些粟米糕,你尝尝?”
说着便要上前递食盒。
“不用。”
何方脚步没停,只淡淡扫了她一眼。
没办法,家里小翠说起小白就恨得牙痒痒,自己还是得离她远点。
而且,何方本身也不太喜欢这种踩着领导上位的家伙。
第三,他现在一心扑上事业上,尹姝貂蝉都没啥兴趣,更何况小白。
小白僵在原地,看着何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脸上的笑意慢慢垮了下来。
她咬了咬唇,心里暗恼......
天刚放亮,津口的喧嚣便盖过了晨雾。
码头上的号子声、船工的吆喝声、商铺开门的门板碰撞声混在一起,连空气里都飘着汗水与咸腥的味道。
整个津口,人马络绎不绝。
就连孟光,都只能放下春秋,来到津口指挥交通。
无他,人实在太多了。
看着还算能运转的津口,孟光不由得有些感慨。
何方整合津口,兴建津帮,确实解决了大问题。
不然的话,整个津口,得瘫个十来天,现在虽然拥挤,但还能勉强运转。
何方这个大帮主来到了津口,居然也没人来迎接......
“什么情况,武角大会的帖子,还没发呢!”
何方疑惑不已,想找几个人问问,当下踩着青石板往里走。
没走几步便被扛着货箱的帮众撞了个趔趄。
对方只匆匆道了句 “对不住”,便又一头扎进人流里,连抬头看他的功夫都没有。
若是知道撞的是帮主......估计够喝酒的时候吹牛吹半辈子了。
不远处,鲍出穿着半旧的铠甲,腰佩长剑,正提着两个扭打在一起的汉子,使劲往旁边一掼。
那两人一个是本地货商,一个是刚从三辅来的船工,为了抢个近水的泊位吵得面红耳赤,最后动了手,连货箱都翻在了地上。
“都给我住手!”
鲍出的声音嘹亮,却依旧有力,“津口泊位按先来后到排,再敢私斗,先吃老子一顿锤,再送官!”
他说着,又喊来两个帮众,帮忙把翻倒的货物归拢好。
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滴,铠甲的肩甲上还沾着不少灰尘。
这已是他今天处理的第八起斗殴了。
何方站在路边看了片刻,猜测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本想召鲍出、张磊他们聚一聚,把最终商定的 “武角大会” 名头等精神传达下去。
可眼下这光景,连张磊和何林的影子都见不着。
听说他们带着商队的人去码头清点新来的船只货物,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
俞敏则在账房里对着一堆账本发愁,新来的权贵要租仓库放财物。
津口现有的库房都快不够用了。
“罢了,先不添乱。”
何方暗自叹气,转身往水边走。
越靠近码头,眼前的景象越让他心惊。
原本只停着百十来艘船的水面,如今竟密密麻麻排满了船只,粗粗数过去,足有上千艘,有装着箱笼的客船,也有满载粮食、绸缎的货船,船帆挤着船帆,连水面都快被遮住了。
他拉住一个正在给船绑缆绳的老船夫,递过去几枚五铢钱:“老丈,这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船?
都是从哪儿来的?”
老船夫接过五铢钱,往怀里一揣,叹了口气:“还能从哪儿来?
多半是三辅那边的!
昨夜就听说,凉州的叛乱闹大了,羌人和反贼合在一起,都快打到汉阳了。
按往常的规矩,凉州一乱,下一步准得寇略三辅!
那边的权贵富商哪敢待?
都往雒阳跑,可不就都在这儿落脚了嘛!”
何方心里一沉,又追问:“那雒阳本地的人,怎么也有这么多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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