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春园的尹姝已经搬回大将军府。
所以何方也就没理由在外面荡。
军队编制完成之后,整曲也就全部搬入平乐苑的军营。
夜幕垂落,平乐苑军营的校场上燃着几堆营火,火星在夜风里轻轻跳动。
何玄、凌操、许定、高超等人卸了铠甲,围坐在最大的一堆火旁。
三人手里捧着粗陶碗,碗里盛着温热的麦酒,酒香混着烤肉的香气。
“想当初某等跟着军侯的时候,什么都不是。
如今竟能当上两百石的屯长。
这在吴郡老家,可是连县尉都得高看两眼的职位!”
凌操喝了一大口酒,把碗往地上一墩,声音里满是兴奋,脸颊因酒意泛红,“说出来不怕二位笑话,今天拿到印绶的时候,我就赶忙给家里写了信。
家翁要是知道某成了朝廷在编的官,指不定要在乡里摆酒请客呢!”
高超性格相对沉稳,却也忍不住点头:“可不是嘛。
以前在西市,跟着那什么韦家的虎爷混,三天饿九顿。
就算是卖身进去,也顶多当个亭卒,管管鸡毛蒜皮的小事。
哪想过能领朝廷俸禄、带一百人的队伍?
军侯给某等的,不只是个职位,更是不一样的人生。
后面打打仗,封妻荫子,真的有可能。”
他顿了顿,看向津口的方向,语气郑重:“往后某等更得好好操练队伍,不能辜负军侯的提拔。”
许定仰头一饮而尽,嘿嘿笑道:“某听津帮的弟兄说,某等这两百石的屯长,多少人挤破头都得不到。
那之前津口佣肆的王昌,也就是个比两百石的虎贲,某等现在和他一样了。”
“不不不。”
何玄摆了摆手,“节从虎贲,只是个卫兵,在虎贲中是最低级的,不过是在宫中当差而已。
某等这麾下,可管着一百号人呢,吃喝拉撒,不都得听某等的。”
“是啊!
某等能有今天,全靠军侯得大将军器重,某等跟着沾光,更得卖命。”
营火噼啪作响,映着三人脸上的笑意,连夜风都仿佛暖了几分。
与此同时,类似的话语在不同的地方响起。
屯长,比两百石,约莫相当于后世的正科级。
像高超高岳这样的街头混混,何玄何奎这样的乡中农户,凌操这样来闯码头的外地混混......摇身一变,成为正科级实权干部。
反正在后世,何方觉得让人卖命不至于,但愿意磕头的绝对不在少数。
但在东汉这个年间,这种带着跨越阶级的,绝对是要认主的。
像征辟一样,我征辟你,那就是发出主仆合同要约。
你应了征辟,那就是主仆合同完成。
当然了,什么时候都有不要脸的......纸面合同都能不认,更何况这种会心的约定。
所以思想建设这一块,何方是一直贯彻的。
这个在后世,还有一个不太好听的名字,叫做洗脑。
当然,何方自己问心无愧。
他说的都是实话。
只不过,实话也要说而已。
......
与此同时,津口总堂,烛火摇曳。
何方坐在案前,鲍出、李义分坐两侧,许褚则守在门外。
“种辑抓到没?”
“没,陈导还没来津口,他就跑了。
这厮倒是滑溜,司隶校尉只抓了他的家人,如今都关在狱里。
他叔父光禄大夫种拂,也因‘教子不严’被陛下申饬,勒令归家反省,暂时停了职。”
何方眼神平静:“跑了就跑了,陈导呢?”
“陈导已经入狱了。” 李义继续道,“他主动交了印绶,廷尉那边正在查他与种辑的牵连,估计少不了判个流放。
至于张温,虽说他之前办事拖沓,但大将军在陛下面前说了好话。
再加上他任司隶校尉的时间短,朝廷也没找到他直接参与的证据,所以暂时还让他留任。
不过他已经上奏,要是十日之内查不清案子,自请罢官。”
“张温留任也好,至少某等跟司隶校尉部打交道,不用重新磨合。” 何方点点头,话锋一转,“张白骑有消息吗?”
李义脸上露出几分无奈:“还没抓到。
那厮跟泥鳅似的,当天借着浓烟逃了之后,就没了踪迹。
咱们也派人查了津口周边的村镇、渡口,都没发现她的下落。”
“这个女人不简单,你们一定要小心。”
何方语气凝重,目光扫过鲍出和李义,“后面我在军营的时间多些,你们在津口,可得盯紧了。”
“何老弟,你放心,那家伙敢露面,某一剑削了脑袋!”
鲍出拍了拍胸脯,傲然道。
“鲍师父,能不杀的,最好不杀。”何方也懒得和鲍出玩称职务那一套了,有些人可以,有些人性格上就是不会改变。
鲍出乃是关中浪客,这个浪字,也不仅仅是喜欢大波浪......有时候,不得不佩服文字的韵味,一个浪字,都有那么多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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