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茶楼里人声鼎沸,楼下的说书人正唾沫横飞地讲着皇宫中秋宴的轶事,把宴上的才情交锋与诗句唱和说得绘声绘色。台下听众听得入迷,忍不住齐声追问:“先生快说,那位在宴上惊艳众人的到底是谁?”
说书人慢悠悠抿了口茶,指尖在醒木上轻轻一敲,才拉长了语调揭晓答案:“诸位且听好——正是咱们京城侯府的二千金!”
这话传到二楼雅间,几位公子哥立刻围向赵源,你一言我一语地恭维起来。
“世子好福气啊,竟能娶到这般才貌双全的女子!”
“这侯府二千金与镇国公世子联姻,可是郎才女貌,羡煞旁人!”
嘴上满是艳羡,可眼神里的真心没几分,藏不住的嫉妒倒占了多半。
这时,与赵源一同长大的贺大将军之子贺峻拍了拍他的肩,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打趣道:“我说赵源,你当初定那聘礼也太急了些!若不是你下手快,早知沈二小姐是这般既有才情又有气度的女子,我倒也想上门求娶,与你争上一争!”
这话一出,雅间里的众人顿时哄堂大笑,气氛倒比先前的虚情假意热闹了几分。
赵源一声冷哼。
上次宫宴见了沈清,他确实被这女子的言辞感动到,如果她真言行一致的话。
先前只闻其才名远扬,小妹璟云却偏说她已经变得平庸,还信誓旦旦说有好戏看。
他怎会不懂女子间的小把戏,无非是想让沈清出丑、知难而退,可沈清在宫宴上的表现偏偏惊艳众人。
但他在意的是,她明明与自己有婚约,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反倒频频偷瞄其他皇子,这分明是心比天高、心机深沉。
其实他本对这门婚事无所谓,两人也从未正面联络。但如今沈清让他赚足了脸面,娶不娶倒也无妨,就算娶回来当摆设,能为镇国公府添些威望也好。
与此同时,房里的林晓星正兴高采烈和丫鬟收拾行李,突然“阿嚏”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嘀咕:“今天念叨我的人可真多,要是说我坏话,全部反弹回去!哼!”
翌日,老夫人房中燃着浅淡的桂花香,窗边秋阳斜斜落进来,正洒在她与小世子谦允交握的手上。她指尖轻捏着孙儿的小手,听他一字一句背功课,语调慢悠悠的,满是慈爱。
这时平夫人轻步进来请安,福身道:“母亲,近来秋意正浓,我想着带沈清去城外秦山游秋,好让她散散心。事后就顺便去城郊庄子看看收成。”
老夫人垂眸思忖片刻,刚要开口应允,一旁的小世子谦允一听出去玩眼先亮了,只想着去了就不用背功课啦!软乎乎的小手连忙攥住祖母的衣袖晃了晃:“祖母!我也想跟二姐姐去游秋!”
老夫人被他的小模样逗笑,枯瘦的手指轻轻刮过他的鼻尖,眼角皱纹都舒展开:“你呀,又想着逃功课是不是?也罢,近来秋意正好,也久没热闹过,祖母也便陪你们一起去,也松乏松乏筋骨。”
平夫人闻言老祖宗要一起去,瞬间喜上眉梢,笑着应道:“谢母亲!儿媳这就去张罗行装。”
谁料,清晨这决定刚下,消息不一会就迅速传到其他房。
晌午,二房夫人立刻笑着前来请安,推了推身边的儿子宥洪道:“你看你弟弟多机灵,知道陪老夫人散心,还不快说也想跟着?”那孩子怯生生地起身,小声道:“祖母,我也想去。”
三房夫人后脚也到见了,也忙把双胞胎拉到跟前,语气热络:“老夫人您看,这俩丫头刚还说想给您唱新学的曲儿呢,不如一起去踏秋,边赏秋边听曲儿,多热闹。”
一时间,原本安静的正厅热闹起来,几个孩子围着老夫人叽叽喳喳,老夫人笑得眼角皱纹都深了,拍着沈清的手背道:“好好好,都去,都去!明儿咱们祖孙几个,就好好去乐一乐!”
加上各房报名的孩子,一行竟有十来位主子,车马备齐后,浩浩荡荡,气派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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