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玫原本还撅着唇,指尖把素色帕子攥出几道白印,刚要张口辩上一句,眼角却瞥见沈亭柔正坐得端正——目光牢牢钉在平夫人手里的账册上,连平夫人指尖划过某行墨迹时,她的睫毛都没怎么动,只微微屏住了呼吸,那副专注模样,竟像是怕漏了半个字。
沈玫到了嘴边的话忽然卡住,悻悻地松了帕子,虽仍将下巴微抬着,却没再吭声,指尖只在帕子边缘轻轻捻着,算是安分下来。
沈亭柔是真把这管家事宜放在了心上,连耳尖都透着认真。
林晓星第一反应是心里早炸开了花,疯狂OS:“不是吧不是吧!这哪是随便教两句?这分明是侯府专属的内宅实务课!用现代的话说,就是总裁班啊。这种管家培训课哪里找,可遇不可求,而且还是侯府这种高端级别版!”她身子不自觉往前凑了凑,心里只觉得:这要是她都学会了,即使哪天穿越回去,不止是职场上,还有对付甲方、处理琐事,甚至她即使哪天嫁入豪门,不也是轻松拿捏儿?
只见平夫人指尖轻轻叩了叩账册边缘,那声音不重,却像敲在每个人心尖上。
她目光落在徐管事身上,语气没带半分苛责,只透着几分探究:“徐管事,庄子上月的米粮账,出库数比入库数多了三成,你最早察觉不对,是在何时?”
徐管事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他头垂得更低,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艰涩:“回……回夫人,是上月中旬。当时老奴对账,见出库单上的印鉴有些模糊,便问过庄福,他只说佃户家遭了虫灾,多支了些粮救急。”
“哦?”平夫人指尖划过账册上一行淡墨,“那你后来,没再细查?”
这话像戳中了徐管事的难处,他喉结滚了滚,沉默片刻才接着说:“查了……老奴私下去了库房,见米缸的底都露了,便知他没说实话。当晚找他问话,他才哭着说,欠了赌坊的钱,还……还招惹了地方有名的恶霸,那些恶霸是杀人不长眼,心狠手辣,官府都没得办法,说若是不按时还,那些人就要杀了他啊。”
说到“恶霸”二字,沈亭柔坐在一旁,眉峰骤然蹙起,指尖无意识地抠紧。
她先前只觉得徐管事护短,此刻听这话,才惊觉事情藏着这般隐情,脸上不由露出几分恍然。
沈玫也忘了先前的不服气,嘴微张着,手里的帕子早停了捻动,眼里满是诧异——她竟没料到,庄福还沾了赌,惹了恶霸。
林晓星身子往前凑得更近了些,心里的算盘飞快地打起来:徐管事早察觉了,却没声张,不是护短,是忌惮地方恶霸?他后来肯把账册交出来,怕是早等着夫人查——这哪里是故意隐瞒,分明是想借夫人的手,解了自己的困局!
平夫人没打断徐管事,等他说完,才缓缓开口:“你劝过他?”
“劝了!”徐管事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急切,像是要证明什么,“老奴把他骂了一顿,让他把钱还回去,可他说……说那些混混心狠,还拿他娘的病要挟。老奴……老奴也是没办法,一面是府里的规矩,一面是外甥的性命,还有那些人要闹到府里的威胁……”他话说到最后,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头又垂了下去,满是愧疚。
平夫人看着他这副模样,指尖的动作缓了缓,语气也软了些:“我知道你难。有些事,不是不愿管,是管不了——怕伤了亲情,更怕惹了麻烦,只能等着机会,把摊子交出来,让能管的人来处置。”
这话没明说,却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林晓星的思路。
平夫人抬眼扫过三个姑娘,最后落在林晓星身上——见她眼里亮着明白的光,便轻轻点了点账册:“你们先前觉得,抓了庄福、问了徐管事,便是查清楚了。可如今听听,一件事的背后,藏着人的难处、外面的威胁,还有说不出口的苦衷。”
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管家不是只查账抓错,更要懂‘人’——懂谁在难,谁在瞒,谁在等机会。今日这事,便是给你们上的第二个道理:看事要看透,待人要留余地。”
林晓星坐在那儿,心里彻底明了。这揣度人心的智慧——这要是学透了,她回去创业不是手拿把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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