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虽已倒台,但其在宫中经营多年的势力并未完全清除。几个忠心旧主、又对苏璃心怀怨恨的余党,买通了太医院一名不得志的太医,暗中行事。他们的目标本是苏璃——因她近日为边关军务劳神,云昭特赐下安神汤药。歹人便在药中加重了剂量的助眠药材,欲造成她嗜睡误事的假象,令其失宠。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这日,十四岁的云承睿下学后,如往常一般下意识地走向苏璃居住的绛雪轩。他近来课业繁重,精神不济,见轩内小几上放着一碗尚未动用的、散发着药香的汤水,以为是苏璃为他准备的提神之物,未及细想便端起来一饮而尽。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药力发作,云承睿便伏在案上沉沉睡去,初时众人只当他累了,并未在意。直至夜幕降临,苏璃发现他竟怎么都唤不醒,呼吸微弱,脉搏迟缓,这才惊觉大事不妙!
“睿儿!”苏璃心头俱裂,立刻检查那空了的药碗,凑近一闻,便知其中几味安神药材的剂量远超正常范围,足以对一个少年造成危险!
(苏璃内心OS:*是冲我来的!剂量太重了,必须立刻催吐、促进代谢!*)
她强自镇定,一边命人速禀陛下,并封锁消息、控制煎药太医,一边立刻采用急救措施。她扶起昏迷的云承睿,巧妙刺激其咽喉部穴位,助他吐出部分药汁,又灌下大量浓茶试图利尿解毒,同时持续按摩他的合谷、内关等穴位,以刺激神经、维持生机。
云昭闻讯匆匆赶来,见到爱子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模样,再听苏璃急促说明原委,瞬间勃然大怒,周身散发的寒意几乎能将人冻僵!
(云昭内心OS:*竟敢害到承睿头上!朕要将这些魑魅魍魉连根拔起!*)
“查!给朕彻查!所有经手之人,一律严刑拷问!朕倒要看看,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天子的震怒如同雷霆,席卷宫廷。冯德亲自督办,不出半日,那名被收买的太医便在严刑下招供,牵扯出淑妃余党数人,尽数下狱待诛。
在整个彻查和清算的过程中,苏璃始终衣不解带地守在云承睿榻前。她运用所知的一切医学知识,不停地为他按摩穴位,擦拭身体降温,轻声呼唤,隔一段时间便小心喂些清水或稀释的茶汤。整整三日三夜,她几乎未曾合眼,眼眶深陷,憔悴不堪。
云承睿在昏沉中,并非全无感知。他能模糊地感觉到一双温暖而坚定的手始终握着他,为他驱散寒意和恐惧;能听到一个熟悉而焦急的声音在耳边不断鼓励他“睿儿,坚持住”;能在偶尔清醒的瞬间,看到苏璃布满血丝却充满关切的眼睛。
(云承睿内心OS:*是苏娘娘…她一直在…为了我…*)
当第三日黄昏,云承睿终于彻底清醒过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守候在榻边、几乎力竭的苏璃。劫后余生的庆幸、被精心守护的感动,以及多年来积累的依赖与仰慕,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少年心中最后的堤坝。他紧紧抓住苏璃的衣袖,泪水涌出,哽咽难言,一种混合着亲情、恩情与朦胧情愫的深刻情感,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底。
云昭处理完前朝的问罪与清洗,来到榻前,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看着虚弱但已无碍的儿子,再看看疲惫不堪却依然坚持的苏璃,心中百感交集。他亲手扶起苏璃,沉声道:“辛苦了。回去好生歇息,这里朕来守着。”
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错辩的感激与一种超越了君臣的信任。经此一事,云承睿对苏璃的感情变得更深、也更复杂。而云昭,在震怒与后怕之后,对苏璃的倚重与那份难以言明的情愫,也更深了一层。那试图害人的冰弦已断,但因此而奏响的余音,却在这深宫之中,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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