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王爷有令，必须保住你。”赵振头也不回，刀势如狂风骤雨，将一名玄鸟卫劈得倒飞出去，自己肩头也添了一道伤口。
混战中，那名北疆匠户不幸被流矢射中大腿，倒地不起。一名玄鸟卫见状，狞笑着扑上，举刀便砍。
“不。”冯三下意识地扑过去，想用身体挡住。
“噗嗤。”利刃入肉的声音。
匠户瞪大了眼睛，看着挡在自己身前，被长刀贯穿胸口的冯三。
“冯、冯先生。”
冯三口中涌出鲜血，他死死抓住穿透身体的刀锋，回头看向赵振，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哑道：“告，告诉王爷，证据是真的，老、老夫无愧。”
话音未落，他头一歪，气绝身亡。那双浑浊的老眼，至死圆睁，望着京城的方向。
“冯先生。”赵振发出一声悲愤的怒吼，手中长刀狂舞，如同疯虎，瞬间将那名杀害冯三的玄鸟卫剁成数段。
玄七那边，也到了最后关头。
他身中数刀，毒气攻心，全靠一口气撑着。眼见冯三身死，他眼中闪过一丝绝望，随即化为决绝。
他猛地扑向那名玄鸟卫头领，用尽最后力气死死抱住对方，对赵振吼道：“走。”
“轰。”一声巨响，玄七竟引爆了身上暗藏的火雷，他与那名玄鸟卫头领，以及附近的几名敌人，同归于尽。
剧烈的爆炸暂时阻断了追兵。
“撤。”赵振血红着眼睛，知道再缠斗下去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他一把拉起受伤的匠户，在剩余护卫的拼死掩护下，终于冲出了农庄，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农庄内，火焰燃起，映照着满地狼藉与尸骸。关键证人冯三身死，暗卫玄七壮烈牺牲，北疆匠户重伤。
魏王和李甫的疯狂反扑，虽然未能将所有证人灭口，却也造成了惨重的损失，并暂时切断了一条重要的证据链。
皇宫偏殿外，霍凛突然感到一阵没由来的心悸。
他猛地抬头望向西山方向，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毒蛇般缠绕上心头。
殿内，太医终于擦了擦汗，走出来低声道：“侯爷，公主殿下性命暂时无虞，臣已用秘药压制住毒性，但此毒诡异，若十二个时辰内找不到对症解药，只怕神仙难救。”
霍凛的心沉了下去。宫外的搜查尚未有结果，永宁危在旦夕，冯三那边他不敢再想。
就在这时，一名浑身浴血、踉踉跄跄的护卫冲破宫禁，扑到霍凛面前，正是从农庄死里逃生的赵振亲卫之一。
“王爷，农庄遇袭，冯先生殉国了。玄七大人，也……”护卫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汇报了惨烈的战况。
尽管早有预感，但听到冯三死讯，霍凛仍是眼前一黑，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又被他强行咽下。他扶住廊柱，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死了，又一个正直的人，死在了这群蠹虫手中。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冯三虽死，但证据已呈送御前。现在最关键的是救永宁，以及确保北疆匠户的安全和口供。
“匠户何在？”他声音沙哑地问。
“赵统领，带着他躲起来了，暂时安全。”
霍凛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那扇紧闭的偏殿门扉，眼中是滔天的怒火与刻骨的寒意。
狗急跳墙，狠辣反扑。
对手的疯狂，超出了他的预计。但这并未让他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他要将这群祸国殃民的奸佞，连根拔起的决心。
这场斗争，已然是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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