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宫。
此地万法不侵,时光永恒,一如其主人的道,高远而漠然。
道祖鸿钧盘坐于云床,在他身前,是一副以周天星斗为子的浩瀚棋盘。
星辰为棋,洪荒为局。
他捻起一颗黯淡的星辰,正欲落下,彻底终结人皇之争的变数。
指尖,却骤然一顿。
对面,空无一人的蒲团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来人一袭青衣,身形挺拔,却坐得歪歪扭扭,全无半点庄重。
正是陈长生。
他像是逛自家后花园一样,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阵噼啪脆响,打破了紫霄宫亿万年的死寂。
而后,他竟堂而皇之地伸出手,从那代表着天道大势的棋盘上,拈起一颗璀璨的星辰。
那星辰,代表的正是刚刚在涿鹿战场上大放异彩的轩辕。
陈长生将“轩辕星”在指尖抛了抛,像是掂量着一颗不值钱的石子。
“你这盘棋,下的越来越没意思了。”
他随口点评道,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鸿钧持子的手,悬在半空,一动不动。
眼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整个洪荒,敢动他棋盘的,只有一个。
敢当面说他棋下得烂的,也只有一个。
“道友不在不周山享清福,来我这紫霄宫,有何贵干?”鸿钧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半点波澜,试图将主动权拉回来。
“呵。”
陈长生轻笑一声,手腕一抖,那颗“轩辕星”便被他弹了回去。
啪!
星辰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一声脆响,竟直接撞飞了旁边几颗代表着阐教仙人的棋子,将鸿钧布下的杀局搅得一片混乱。
做完这一切,他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鸿钧。
“那玩意儿,”陈长生身体向后一仰,整个人靠在蒲团上,翘起了二郎腿,姿态说不出的嚣张。
“是你故意放进来的?”
一针见血,直指核心!
紫霄宫内,连流转的混沌气流,都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
鸿钧深深地看了陈长生一眼。
他知道,任何谎言和托词,在这个存在面前都毫无意义。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已经穿透了紫霄宫,穿透了天道,看到了某些他都不愿去触碰的真相。
许久,道祖万古不变的脸上,竟流露出一丝疲态。
“贫道……”
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无力。
“也不知道天道,到底要做什么。”
“你身和天道,居然不知道天道要做什么?”陈长生懒洋洋的问道。
“鸿钧是天道,天道却不是鸿钧。”鸿钧拿起一颗棋子,轻轻的放在棋盘的一个位置上。
“道友对鲲鹏,似乎很了解?”
鸿钧看着陈长生,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透出几分探究的锋芒。
陈长生把玩着手里的棋子,闻言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随手将那枚代表着阐教弟子的棋子丢回棋盘,像是扔一块没用的石头。
“了解谈不上。”
他靠在蒲团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语气里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散漫。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这盘棋下得是越来越回去了。”
“区区一个北冥妖师,都能在你眼皮子底下翻了天,把你的棋盘搅得一团乱。啧,你说这事,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紫霄宫内,流转的混沌气流都为之一滞。
鸿钧捏着棋子的手悬在半空,指节微微收紧,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
“鲲鹏成圣之路,确有蹊跷。”
他终究是没接陈长生的茬,而是将话题拉了回来。
“他元神中那二十六个符文,非我洪荒所有。”
鸿钧的目光变得深远,仿佛穿透了无尽时空,“那股力量的源头,来自另一方世界,一个……纯粹的神道世界。”
话音落下。
陈长生差点没绷住。
神道世界?
老哥,你这想象力是不是太丰富了点?
那不就是我在鸿蒙紫气上随手刻上的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吗?
他心里疯狂吐槽,脸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还煞有介事地挑了挑眉,露出一副“哦?竟有此事”的表情。
行吧。
你说是神道世界,那就是神道世界。
“另一处世界?”陈长生眼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惊奇”,他身体微微前倾,盯着鸿钧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有意思,真有意思。”
“你,堂堂洪荒天道,紫霄宫之主,就干看着?”
“你为何不阻止?”
贫道试过,但天道意志不可违逆。
鸿钧苦笑,而且,那神道种子盘根错节,似乎早有预谋。
有意思,我本以为只是混沌中偶然诞生的异种,没想到竟有如此背景。
陈长生奇怪的看向鸿钧,你就不怕这鲲鹏引外敌入侵?
鸿钧摇头,大道三千,各有所成。贫道只需守护洪荒本源,至于外来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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