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低头看向熟睡的陈秀珍,心中暗下决心:你是我第一个信徒,也是最珍贵的信徒,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安心睡吧,过了今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仿佛真的听到了他的心声,陈秀珍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脸颊旁的小酒窝若隐若现,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柔和。
沈默微微一笑,发动“穿墙”法术,径直朝着大门冲去。
身影一晃,便已落在王金花家的院子里。他缓缓升空,目光扫过下方的棚户区。
阴冷的月光下,苏州河像一条银灰色的绸带蜿蜒流淌,河边密密麻麻的草棚子低矮破败,寒风穿过芦苇杆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呜咽声,像极了百姓的哀泣。
棚户间的小路上结着薄冰,只有零星几座土木结构的房子,在一片破败中显得格外突兀。
沈默彻底呆住了。
过去在旧照片里看到的苦难,不过是冰山一角;如今从空中俯瞰,这连片的破败与寒酸,才真正冲击着他的内心。
“难怪只是传了个治病的方子,就能积累这么多功德……这世道的疾苦,比我想象的还要重啊。”
他心中五味杂陈,目光又被远处的灯火吸引。
不过几公里的距离,那边却是霓虹闪烁,黄的、绿的、红的灯光勾勒出高楼的轮廓,像一头头盘踞的巨兽,与这边的棚户区形成天差地别的对比。
他攥紧拳头,心情沉重:这世间的绝望,恐怕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可转念一想,没有先辈们的流血牺牲,哪来后世的繁华?
“先解决血狼帮的事,其他的,等有能力了再说。”他甩了甩头,压下心中的感慨,却又犯了难。
血狼帮的据点在哪?白天鬼差能随意行动吗? 就像攥紧拳头却找不到目标,沈默有些茫然。
忽然,他眼前一亮:“对了!黑帮分子作恶多端,身上肯定有业力,开‘显业法眼’找就是了!”可一想到显业法眼的消耗,他又肉疼起来。
一丝香火只能支撑五秒钟,自己现在只有42缕17丝香火,要是找不到,岂不是亏大了?
“一边是生存危机,一边是香火消耗,赌了!”沈默咬咬牙,运转法力,发动了显业法眼,朝着下方的棚户区飘去。
法眼一开,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了模样——每个人头顶都悬浮着代表功德与业力的光团,数据清晰可见。
他首先飘到第一家棚户,只见一家三口挤在一张小床上,身上泛着淡淡的乳白色光芒,男人的光团稍亮,女人次之,小孩最弱,数据显示:功德3,业力2,都是普通百姓。
“晦气!”初战失利,沈默转身朝下一家飘去。
一连查了十多家,香火消耗了14丝,却连一个业力多的人都没找到。
最高的也才3点业力,功德也差不多,根本算不上“恶徒”。
他看着香火余额,不由得烦躁起来:“这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得换个思路!”
郁闷间,他的目光落在几十米外的一座房子上。
同样是芦苇杆房顶,墙体却是实打实的夯土墙,而且四周的棚户都与它隔了好几米,显得格外独立。
“这家看起来不一般,说不定有戏!”他急匆匆地穿墙而入,在各个房间里探查起来。
很快,一个头顶灰黑色光团的年轻人进入他的视线,显业法眼下,数据清晰浮现:功德1,业力8。
“就是你了!”沈默咬着牙,发动“拘魂”法术。
一条泛着寒光的灰黑色锁链从他指尖窜出,径直穿过年轻人的肉身,将他的魂魄硬生生拽了出来。
飘在半空的年轻人先是一脸茫然,看清沈默的模样后,瞬间慌了神,右手哆哆嗦嗦地抬起,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是谁?我……我这是怎么了?”
沈默一手牵着锁链,一手托着泛着金光的神印,眼神锐利如刀,沉声道:“本官乃此地鬼差,蒙地府阎王器重,兼授巡游使之职。你小子做过什么恶事,如实招来!
另外,今日去陈秀珍家打砸抢的血狼帮头目,住在哪里?若敢有半分隐瞒,本官就让你尝尝‘油炸鬼’的滋味!”
年轻人一听“地府”“鬼差”,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头磕得“咚咚”响,声音带着哭腔:“巡……巡游使大人饶命!小的王二虎,一定……一定如实交代!我就是血狼帮的普通帮众,今天去陈家的是副帮主苟二信,小的真不知道他住在哪啊!”
见沈默的眼神越来越冷,王二虎连忙补充道:“大人,小的没做过大恶!都是为了生活,不得已啊!我娘两年前得了肺痨,没钱治病,我走投无路才加入血狼帮的……”
接着,他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过往全盘托出:小时候偷过邻居的红薯土豆充饥,跟小孩打架抢过烟盒;
17岁那年,娘病重没钱治,四处借钱却杯水车薪,棚户区的人家都穷,根本帮不上多少。
他不识字,找不到正经工作,码头扛包嫌他身子弱,拉黄包车没押金,最后只能卖身入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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