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冷冷盯着眼前的中年汉子,眼底没半分波澜,心里却在冷笑:真是够嚣张的,都被拘了魂,还看不清形势?
是身上那浓得化不开的业力蒙了心智,还是满身血煞怨气给了他底气?
他手指一紧,缠在汉子魂体上的铁链 “咔嗒” 作响,链节勒得魂体泛出黑痕,怒声呵斥:“给本官老实点!真当我这拘魂锁链是摆设?”
何大彪浑身一颤,魂体传来的剧痛直钻骨髓 —— 那是从灵魂深处泛起的撕裂感,比挨刀子还难受。
他慌了:这不会是真的吧?难道眼前这 “阴差”,真不是来碰瓷的孤魂野鬼?
可骨子里的嚣张让他不愿认怂,他咬着牙壮胆,梗着脖子喊:“不管你是真地府阴差,还是装神弄鬼的野鬼!有种就放了老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沈默挑眉:这人敢这么硬气,说不定真有对付鬼魂的本事。正好借此看看这个世界的超凡手段,也省得日后吃暗亏。
他右手一挥,铁链 “哗啦” 散开,落在地上缠成一团。
何大彪见锁链消失,瞬间又嚣张起来,拍着大腿狂笑:“哈哈!我当是什么厉害角色,原来就是个没胆子的野鬼!今天老子不把你打得魂飞魄散,就跟你姓!”
他转身就往床头冲,动作快得不像魂体。沈默抱着胳膊,玩味地看着他 —— 这种猫捉老鼠的快感,竟让他觉得有些刺激。难道自己天生适合做 “反派”?
“小鬼看招!” 何大彪的怒吼拉回沈默的思绪。只见他站在床头,手里举着一面巴掌大的铜镜,镜面泛着莹莹金光,还在不断变亮,一股淡淡的灼热感扑面而来。
沈默心头一凛,瞬间开启 “阴气护体”:灰黑色的浓雾裹住他的魂体,像件厚重的披风。几乎同时,一道金色光柱从铜镜里射出来,直逼他面门!
“破法!” 沈默低喝一声,神印里的神力顺着话音荡开。那道金光像是被无形的手打散,瞬间消散无踪,铜镜 “哐当” 一声从何大彪手里掉在地上,滚到沈默脚边。
沈默弯腰捡起铜镜,掂量了两下 —— 入手冰凉,还带着一丝残留的阳气。他仔细打量:镜面直径约十五厘米,核心呈圆形,外围是高出一毫米的八边形边框,边框上刻着 “乾、坤、震、艮、离、坎、兑、巽” 八个篆字,每个字左右各刻着三道太阳纹,八个角还雕着云纹,精致得不像凡物。
翻转镜面,背面正中是个麒麟形旋钮,旋钮外是幅阴阳太极图,太极图四方雕刻着青龙、朱雀、白虎、玄武的浮雕,八边上则刻着对应的八卦卦痕。沈默心头一动:这难道就是法器?
他正想试试用香火催动,左手的神印突然亮了一下 —— 一道金光射在铜镜上,瞬间融入其中。下一秒,沈默竟生出一种 “血肉相连” 的感觉,铜镜的信息也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纯阳四象八卦镜】
品级:上品法器
材质:火山铜
阵法:内刻四象阵、八卦阵、纯阳辟邪阵
特性:可在阳光下自动吸收太阳之力储能,对阴邪之物有强效克制
“好东西!” 沈默忍不住感叹。唯一可惜的是,铜镜里的纯阳能量所剩无几,否则刚才那道金光,自己未必能轻松化解。
他抬眼看向何大彪,语气冷了几分:“这法器,你是怎么得来的?”
何大彪见底牌被夺,先是暴怒,随即又蔫了下去 —— 可骨子里的狠劲还在,他梗着脖子:“凭什么告诉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子这辈子吃香的喝辣的,玩过的女人数都数不清,值了!”
沈默懒得跟他废话,抬手将铜镜对准他,催动里面仅存的一丝纯阳之力。
金光再次亮起,落在何大彪魂体上。“啊 ——!” 他发出凄厉的惨叫,魂体上的黑煞气像遇到烈火的雪,迅速消融,连带着魂体都变得透明起来。
“我招!我招!” 何大彪终于撑不住,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别再烧了!我什么都告诉你!”
沈默收回铜镜,示意他继续说。
何大彪喘着粗气,缓缓道出过往:“我是鲁地人,爷爷当年是崂山居士。义和团兴起时,他跟着崂山道士打西洋修士 —— 那些洋鬼子开的教堂,根本不把百姓当人看,修士还靠着信徒的信仰变强。”
“可咱们这边是末法时代,修士本事不大,还没打过洋鬼子,朝廷就先怕了。洋人一施压,朝廷就开始清算义和团,连带着我们这些反抗洋人的义士后代也不放过。”
何大彪的声音带着哽咽:“我七岁那年,爹拼死把这面铜镜和我送到淞沪,让我没自保能力前别动用法器。一个七岁的孩子,在陌生地方怎么活?我只能靠偷、靠抢,被人打得半死,后来跟着一群乞丐抱团取暖 —— 那就是血狼帮的前身。”
“我们这群人,没读过书,没正经活路,只能靠争勇斗狠活下去。帮里的头目们手上都沾着血,血煞重得能吓退普通鬼魂,只有我靠着这面铜镜,敢肆无忌惮地作恶。后来想找正经活儿干,可人家一听我是偷儿出身,连苦力都不让我做 —— 这世道,不作恶,我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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