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一周,安安的生活像是被精准切割成两半。
每当暮色浸透窗棂,他便会悄然潜入鸿蒙塔。
塔内的灵气依旧浓郁,安安很想去二层,问了几次,都被拒绝,理由是,还没到时候。
“可能对于别人来说,你这混元功已经大成,但是在我眼里,如婴儿学步一般幼稚。” 试炼空间内,七道星璇围绕着他们,白风虽然近在眼前,但声音仿佛隔了几千几百公里的位置传来,似有似无。
“若对敌时还是如此,脖颈早被人挑断了。”
安安擦去额角汗珠,望着对方时而热忱,时而冷淡的眼神:“我在练收势,不是所有人都该下死手。”
话音未落,白风已化作一道银光扑来,刺眼的微光擦着他咽喉掠过,带起的气流割得皮肤生疼。
“混元功在你身上,不过发挥了一成而已。” 白风落回丈许外,微光扫过、空间被撕裂,发出阵阵炸响。
“姐姐,大可不必如此...”
安安垂涎白风的美色,但也知道她的厉害,有洗练池兜底,白风每次都把他往死里打,安安喉头滚动,握紧了拳头。
最近他都是躲着打,白风显然看穿了他的心思。
天光破晓时,安安的元神拖着疲惫的精神回到了身体,打开房间的窗户,远远的,看到朝阳正吻上紫禁城的金顶。
拿出手机,第一时间是想给苏晴打电话,找到她的号码,想了想,还是没有按拨出键。
想着再待几天,如果林伯渠那边没有事情安排了,就回趟老家。
吃过早饭,安安踩着共享单车往八达岭去。
初秋的风卷着野菊香掠过耳畔,路过居庸关时,他特意停下车。
关城垛口的箭窗里还嵌着几枚生锈的箭镞,砖缝里钻出的枸杞藤蔓上挂着晶莹的露珠,折射出千年前的烽烟。
“同学,要合影吗?” 穿汉服的姑娘举着相机笑盈盈走来,她的襦裙是正红的宫墙色,裙摆绣着缠枝莲纹,倒与远处的城楼相映成趣。
这里是城墙底部,抬眼望去,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半是在吆喝生意。
安安刚要摆手,姑娘已蹦到他身边:“就拍一张嘛,你看这光影多好。”
快门声响起时,他瞥见姑娘发间别着支银质步摇,流苏上坠着的小铃铛随动作轻响,竟与记忆里某座古墓出土的文物一模一样。
“谢谢同学..”
安安以为对方合照后开始收费,没想到对方轻声道谢后便离开了。
登上八达岭时已近正午,城砖被晒得发烫。
安安扶着垛口往下望,山道上的游客像搬家的蚂蚁,穿着各色衣裳蠕动。
他忽然纵身跃起,足尖在城墙砖的凸起处轻点,身形如柳絮般掠过人群头顶,稳稳落在敌楼的脊兽上。
“嚯!小伙子好身手!”
守楼的老人叼着旱烟杆叫好,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我在这儿守了三百年了,头回见有人敢踩那‘吻兽’。”
安安蹲在琉璃瓦上笑:“它长得像我家以前养的狗。”
老人被逗得直咳嗽,烟袋锅敲着栏杆叮当响。
很明显,这老人就是吻兽的兽灵吧,安安并不点破。
远处的群山在阳光下泛着青黛色,长城如巨龙的脊背蜿蜒其间,砖缝里的艾草在风中簌簌作响,像是在诉说着戍卒们的乡愁。
安安看着全身闪烁着银色光芒的老头子,心里感慨,老物件,都是有灵魂寄托的,它既然可以存在天地之间,自然有他存在的理由。
老人家也知道这年轻人不一般,两人互相微笑致意后,安安跳下来,往下走去。
第二日清晨,安安揣着刚买的故宫门票穿过午门。
太和殿前的铜鹤嘴里还卡着半片明代的琉璃瓦,是去年台风天时从脊上刮落的。
他顺着汉白玉栏杆摸过去,指尖触到处细密的刻痕、那是光绪年间重修时,工匠偷偷刻下的小菩萨像。
珍宝馆里正展出皇后的凤冠,珍珠串成的垂珠随游客的呼吸轻轻晃动。
安安盯着冠顶的金累丝凤凰看了半晌,忽然想起鸿蒙塔里那盏长明灯的灯座,也是用同样的技法铸成,只是上面镶的不是东珠,而是来自混沌冰原的月光石。
“同学,借过一下。” 穿导游服的姑娘举着小旗子挤过来,身后跟了一群求知欲非常强烈的大爷大妈,她的讲解器里正说:“这凤冠共用了九千九百九十九颗珍珠,象征着帝后婚姻长久……”
“哦,哇...” 大爷大妈的反应,让安安忍不住笑出声。
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嘛?好家伙,你当着是唱歌呢,说的好听,就是不晓得当年皇后会不会嫌凤冠太重。
转到御花园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安安瞥见几个孩子在堆秀山前追打。他靠在太湖石上看他们揪着连理枝的藤蔓荡秋千,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回头时,正撞见穿旗袍的老太太在拍那株千年古柏,她举着手机调整角度,鬓角的银发在光斑里闪闪烁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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