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都被我赶走之后,空荡荡的房内只留我一人,此时的我几竟彻底陷入了崩溃的深渊。
原来,他们倾心所爱的,不过是羽嘉,而非我李清婉。
即便是那上官连城,恐怕眷恋的也是羽嘉,又或是上一世的我。
而如今的我,与往昔早已判若两人,今非昔比。
我仰头,发出一阵狂笑,笑声在寂静中回荡,显得无尽的悲凉。
我竟是如此的愚蠢,天真地以为他们是真心爱护我之人。
却没想到,一切不过是因为我是羽嘉的转世。
倘若我不是她的轮回,他们又怎会对我稍加留意?
真是荒谬至极,可笑,实在是可笑啊!
我强压着内心的波澜,对着门外喊道:“鸾樱,进来!”
鸾樱踏入房门,见我面色如纸,关切地问道:“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我犹豫了片刻,接着说道:“鸾樱,我需要你扮作我的模样,我要进宫一趟。”
鸾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好的,殿下。那要不要告知鸾凌她们呢?”
我与鸾凌虽情同姐妹,可她终究是因上官连城才效忠于我。
若是我与上官连城分道扬镳,她又将何去何从?
想到此处,我轻轻摇了摇头:“不必告知鸾凌她们了。
若是有人发现我不见了,你就说我进宫了。”
鸾樱见我这般,越发担忧起来,可最终还是答道:“好的,殿下。可是,您真的没事吗?”
我抬手,轻轻摸了摸鸾樱的头,努力扯出一抹微笑:“我的好鸾樱,我真的没事,只是突然想念母后了。”
鸾樱微微颔首:“好吧,殿下,您尽管去做想做的事。
奴婢自幼跟随您,学您的模样倒也能有个七八分像。”
我与鸾樱迅速互换了衣衫,我戴上了绘有鸾樱面容的精巧皮面具,又为她戴上了与我一模一样的面具。
随后,我轻轻推开房门,踏出屋子。
穿过门房时,恰好碰上了鸾凌,她关切地询问我的情况,为了不露出破绽,我只是默默摇头,匆匆离去。
出了府门,夜幕已深,万家灯火如繁星般闪烁。
然而,此刻的我满心哀愁,哪有心思欣赏这良辰美景。
我猛地纵身一跃,施展轻功,便向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来到宫门前,只见皇宫的大门已然紧闭,厚重的铜锁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我取出令牌,递向守门的禁卫军,声音沉稳:“我是长公主府的鸾樱,殿下吩咐奴婢深夜入宫,有要事求见太后殿下。”
禁卫军仔细查验了令牌的真伪,确认无误后,缓缓打开了左侧的小门,放我进入。
踏入皇宫,我一刻也不敢停歇,一路飞奔,向着母后所在的寝宫奔去。
终于,我来到了母后的寝宫前,抬手敲响了门。
片刻后,门缓缓打开,母后宫中的袁内侍出现在眼前,他微微皱眉,问道:“鸾樱姑娘,这么晚入宫,可是公主殿下有什么事?”
我压低声音,焦急地说道:“袁内侍,是我,莫要声张,先带我进去。”
袁内侍听出了我的声音,不动声色地领着我走进内屋。
此时,母后尚未安歇,正端坐在蒲团上,闭目念诵佛经。
“娘!”
我带着哭腔,一把扯下脸上的面具,扑进了母后的怀中,泪水夺眶而出。
“你们都退下吧!”
母后挥了挥手,遣散了屋中的宫人。
随后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柔声问道:“婉儿,这是怎么了?”
是啊,我这是怎么了?
难道要将一切都告诉母后吗?
可告诉她,只会徒增她的烦恼。
我一边哭泣,一边拼命摇头。
母后见我不肯说,轻轻叹了口气,“是谁欺负我家婉儿了?
是蓝相夷?还是薛楼皖?又或是上官连城?
难不成是那个想做你面首的赫连望卿?”
我情绪激动,声音中满是委屈与愤怒:“娘,别提他们!女儿讨厌他们!”。
母后轻声叹息:“孩子,有什么事不能跟母后说呢?
就算母后帮不上忙,说出来心里也会好受些,不是吗?”
我抬起头,眼中满是迷茫的问道:“娘,您觉得他们对女儿是真心的吗?”
母后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缓缓说道:“傻孩子,在母后眼里,他们都很优秀,对你也是真心实意的。
母后一直以为你不嫁人,是因为拿不定主意该嫁给谁。
黎儿也跟母后提过,只要他们四人同意,你嫁给他们四个也无妨。
只是今日,婉儿,你到底为何如此难过?”
我哽咽着哭诉:“娘,要是他们只是把女儿当成替身呢?他们爱的其实是和女儿长得一样的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如今不在了。”
母后微微皱眉:“那个女娘会出现吗?”
“若是她出现了,女儿或许就会消失吧!我也不清楚。”
我低下头,泪水滴落在地上,青砖之上绽开了一朵小小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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