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站回原位的大王子赫连阿骨,此刻却如被点燃了火药桶一般,脚步急促而慌乱,几步便跨了出来。
他伸出的手指微微颤抖,直指着赫连望卿,脸上的怒容好似要将人灼烧,声音中满是愤怒与不可置信,几乎是嘶吼着说道:“老六你!你!你简直是在胡说八道!”
“母后!快救救儿臣,让他离我远远的!我好害怕啊!”
赫连望卿脸上写满了惊恐,那模样仿佛看见了世间最恐怖的东西。
他在担架上,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兽,拼命地向后蠕动。
赫连阿骨瞧见赫连望卿这副模样,下意识地连忙后退几步,双手在空中慌乱地摆动着,嘴里结结巴巴地说道:“老六,我,不是,我真的没有啊!”
这时,圣女王妃柳眉轻皱,眼中满是关切与忧虑,轻声问道:“卿儿,到底发生了何事啊?你可要老老实实、原原本本的跟母后说。”
赫连望卿在一众内侍小心翼翼的搀扶下,缓缓地坐了起来,神色哀伤又带着几分疲惫。
接着缓缓说道:“儿臣在得知父王遇难的噩耗之时,心急如焚,一刻也不敢耽搁,便即刻踏上了赶往汴京的路途。
原本一路之上都还算顺遂,可谁能想到,当儿臣行至归德府时,竟遭遇了一场可怕的劫难。”
这时,尚书令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追问道:“遇袭?”
“是的,尚书大人。
我与禹国的长公主一同入住了归德府的行宫。
按常理来说,归德府的行宫应当是戒备森严、固若金汤,不该会有刺客能够潜入才是。” 赫连望卿的声音微微颤抖,回忆起那晚的惊险,脸上仍有后怕之色。
“可是,就在那晚,我正要回屋歇息,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
突然,我清晰地听到了脚踩屋顶瓦片的细微声响。
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去,想要探寻那声音的来源。
然而,就在我抬头的瞬间,一道寒光闪过,一支冷箭如闪电般向我射来。
若不是好友白新反应迅速,一把将我拉开,那支箭怕是已经直直地射入我的心脏,要了我的命了。”
赫连望卿说着说着,眼中便泛起一丝后怕的泪光,声音也越发的哽咽起来:“幸好,幸好啊,箭只是射中了我的手臂。
那刺客见一击未中,无法将我置于死地,便匆忙逃窜。
我一心想着尽快赶回汴京,所以并未携带太多随从。
我本以为归德府的侍卫能够将那刺客擒获,可谁能想到,竟还是让那恶徒逃之夭夭了。
再后来,顾宁长公主匆匆赶到,她查看了我的伤口,结果竟发现那支箭头之上,居然涂抹了雉鸢花的剧毒。
母妃啊,他们这是铁了心要取儿臣的性命啊!”
圣女王妃并未出声,只是神色凝重地微微颔首。
反而是尚书令率先开口,目光如炬地问道:“那六王子,你是如何判定是大王子所为呢?”
赫连望卿轻轻揭开担架上的毯子,随后,他将藏在毯子下面的箭矢取了出来,双手递向尚书令。
而后看着尚书令说道:“尚书大人请看,这支箭便是射伤我的那支。
它乍一看好似平平无奇,毫无特别之处,但是,你们仔细瞧瞧这箭尾的翎羽。”
尚书令温迪罕簌勒听罢,神色一凛,连忙接过箭矢,目光紧紧地盯着箭尾,细细地观察起来。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他突然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震惊,忍不住惊呼道:“这是熊萨军专用的翎毛!”
听到 “熊萨军” 三字,大王子赫连阿骨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双眼瞪得滚圆,满是不可思议。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尚书令的面前,伸手便要去抢夺尚书令手中的箭。
赫连望卿见状,立刻大声呼喊起来:“尚书令小心,大王兄这是要销毁证据!”
闻言,温迪罕簌勒反应极快,忙将手中的箭换了一个方向,使得大王子的手扑了个空,只抓到了一把空气。
这时,温迪罕簌勒满脸怒容大声质问道:“大王子这是要做甚?
难不成正如六王子所言,你是想要毁了老臣手中的证物?”
赫连阿骨急忙摆手,试图解释道:“不,不是!
温迪罕大人,本王只是想看看,绝不像老六所言那般居心叵测。”
温迪罕簌勒冷哼一声:“那大王子是不信老臣所言?
来人,去取一支熊萨军的箭来。
今日老臣倒是要好生瞧一瞧,这其中到底有何蹊跷!”
这尚书令温迪罕簌勒,乃是迦叶国大王的心腹之人,为人刚正不阿,在这件事上,他绝不会偏袒赫连望卿与赫连阿骨任何一人。
一炷香后,侍卫匆匆取来了一支熊萨军的箭。
在众目睽睽之下,赫连阿骨只能站在一旁,手脚像是被束缚住了一般,完全不敢上前去夺温迪罕簌勒手中的箭。
熊萨军的箭头雕刻有熊头图腾,而刺客的那支却未有。
箭杆都是一样的材质所制,由此可断定这支箭确实是迦叶国军中所出,最后便是箭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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