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山口,刺骨的寒气几乎凝成霜刃。
小眼和萝卜像两道幽灵般伏在冰冷的岩石后,瞳孔骤然收缩——
远处,鬼子的营地篝火跳跃,映照出令人窒息的轮廓。
“操!”
小眼狠狠吸了口冷气,声音压得极低,
“至少两辆铁王八,五辆大卡车,还有……”
他鼻子猛地一抽,脸色更沉,
“马粪味!骑兵队!”
“连长只要咱拖住……”
萝卜啐了一口,手脚麻利地在拐弯处一棵枯树上捆上集束手榴弹,
“车队过来,老子先送头车一份大礼!”
他眼中闪烁着狠厉。
小眼迅速扫视地形,低吼下令:
“听着!要是车队、铁王八或者骑兵冲过来,两边的人,玩命往下砸手雷!别省!”
他猛地转向萝卜,
“萝卜!你的掷弹筒,自由狩猎!专挑最肥的咬!但记住,打一炮,立刻给老子挪窝!”
“明白!”
萝卜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像头盯上猎物的孤狼。
鹰嘴岩北侧,时间仿佛凝固成冰。
赵刚伏在冰冷的掩体后,眼睛死死锁在腕表的夜光指针上。
凌晨三点,是生死的分界。
两点五十八分!
东南方猛地爆开一团刺目的火光,沉闷的巨响撕裂了死寂!
“提前了?!”
赵刚心脏停了一瞬,但战场没有犹豫的资格。
“开炮!”他嘶吼的命令瞬间点燃战火!
“咻——咻——咻——!”
六门迫击炮率先喷出复仇的火焰,炮弹尖啸着砸进伪军营地!
爆炸的火光还未散去,更为沉闷恐怖的“轰隆”声接踵而至——
“没良心炮”的炸药包在敌群中轰然炸开,地动山摇!
伪军何曾见过这等毁天灭地的阵仗?
瞬间魂飞魄散,哭爹喊娘地向后溃逃!
“冲啊——!”
赵刚第一个跃出掩体!
张大彪紧随其后,歪把子机枪喷吐着火舌,像头狂暴的雄狮!
和尚——
江岳特意留给政委的“人形兵器”——
如护法金刚般扑出,双枪在手,背插长枪,煞气冲天!
伪军营地核心,李云龙的大刀刚从一个伪军脖颈上带起一蓬血雨!
几乎同时,东南山口传来一声尖锐的炮响——
萝卜开火了!
远处一辆卡车的引擎盖应声炸飞,瘫痪在路中央!
其余卡车惊惶地熄灭所有车灯,瞬间隐入黑暗。
李云龙率领的二营,如烧红的尖刀捅进凝固的猪油,凶猛地杀入了辎重队!
受惊的骡马嘶鸣着四散奔逃,营地乱成一锅粥!
警卫二排的王喜儿眼疾手快,一颗手雷精准地甩进一顶亮着灯火的帐篷!
“轰——!”
爆炸的气浪中,一条焦黑的烤羊腿高高飞起!
“他娘的败家玩意儿!老子的羊腿!”
李云龙怒骂着,一脚踹翻一个抱头鼠窜的文书,
“狗日的!粮车在哪?!”
“报……报告八爷……”
文书抖如筛糠,指向黑暗的山坳,
“在……在前面……”
赵刚一个趔趄扑进弹坑,一串歪把子子弹“嗖嗖”地擦着他头皮飞过!
三十米外,五个伪军依托岩石负隅顽抗,其中竟有个戴眼镜的家伙,把歪把子打出了精准的点射!
“张大彪!别硬冲!”
赵刚死死按住要扑上去的大彪,
“神枪队!干掉他们!”
五支三八大盖沉稳地架起,枪口焰在黑暗中一闪而逝!
精准的子弹收割着生命,当第三个机枪手天灵盖被掀飞的刹那,后面一个伪军营长扯着嗓子尖叫:
“别打啦!我们投——”
“砰!”
督战的鬼子顾问冷酷地一枪打爆了他的头!
“狗日的!”
和尚怒吼,双枪齐发!二十响的弹雨瞬间将鬼子顾问打成了血葫芦!
督战队一垮,伪军彻底崩溃,上百人没命地往南逃窜,正撞上李云龙从北面驱赶过来的辎重溃兵!
两个试图钻山沟逃命的伪军连长,被高处的江岳“砰!砰!”两枪干净利落地放倒。
石头趁机扯开嗓子大吼:
“缴枪不杀——!”
声浪在狭窄的山谷中反复撞击、放大,如同死神的宣判!
绝望的伪军如同被割倒的麦子,大片大片地扔掉了武器。
江岳疾步赶到,厉声喝道:
“所有人!武器留下!立刻向南跑!”
一营二营迅速会师。
赵刚与李云龙飞快交换眼神,张大彪立刻带着一个连的兵力,火速驰援东南山口!
时间!
时间就是一切!
李云龙焦灼地望向东方天际——最多一个小时,天色将亮!
小眼他们十来个人,如何能挡得住一个武装到牙齿的鬼子中队?
“打扫战场!抢运粮食!”
李云龙的吼声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
“黑云寨两千张嘴等着喂!”
搜罗到的二十几匹骡子和三十几匹战马,被迅速挂满沉重的粮袋弹药,由战士牵引着,艰难地向山寨方向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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