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头,语气冷冷的,答非所问,“你要是那么不会说话,就把自己舌头割了,当个真哑巴多好。”
傅俆枕干笑了两声,走到了我身侧,“哈哈,干嘛那么血腥暴力呀,我们这次不是互惠合作的关系了么,开个玩笑嘛。”
他已经差不多从那些外门小弟子七嘴八舌的讲述中了解完了情况,这会儿丢下了刘瑞杰,是打算过来查看内部奸细,王依依的状况。
我往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了距离,没什么好脸色,“我们好像还没有熟到可以随意开玩笑的程度,你说是吧?傅家哥哥~”用着故意恶心人的语气,我也让他切实体验了一把那种黏腻故意攀近关系的感觉。
我刻意控制着音量,没让远处那些沉浸的开心中的小朋友们听到这边的对话。
傅俆枕半蹲下身,刚要上手查探明显是昏过去了的王依依,听到我的称呼,手僵在了半空,那是真真切切的被恶心到了,“呕,行吧,你赢了。”
他妥协似的冲我比了个求饶的手势,摸了摸自己手臂上凸起的鸡皮疙瘩,不再作妖。
傅俆枕收起了玩笑一般的态度,认真查探起了昏迷状态中的王依依,神情严肃的左右摸索着她身上的脉络。
若非他现在顶着修者的身份,好容易就被误会成揩油的富家子弟,让人一顿好打。
我别开眼,再次望向不远处的那条河,心里思索着,内心深处并没有消退的危机感是不是来源于那里的什么东西。
“不过说真的,江大小姐,我倒是第一次知道,你居然,学过这些。”蹲在地上的人冷不丁的出声,试探防备的意味大过于信任。
傅俆枕并没有抬头看着我质问,反而以一副轻松随意的姿态发问,“那些随风摇曳的彼岸花,据我所知,不该出现在现在的冥界才对。你又是怎么做到,让这些东西,瞬间开满这里所有土地的?”
像是不经意的想起,并没有多在意似的。可话语中的那份坚定,却充分展现出了他对我的怀疑。
彼岸花啊,我有多久,没有听人提起过这个名字了。
不应该出现吗?
或许吧。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神色也暗淡了下来。这一刻,我仿佛又置身于那仙族地界,面对着重重的质疑,面对那千夫所指,被扣以各种罪名,无从辩驳。
我明白他所说的和我想的并不是同一个意思。
他在怀疑我是不是也被什么人控制住了行为,所以才做出了原本按我的能力应该不可能做到的事。
而我在想的是,现在的冥界,居然连出现这些花,都被当成是怪事了。
是曾经冥界的天地之力,孕育的我啊。可为什么,现在,这里就连一点有生命体的物质都孕育不出来了呢?连出现千百年前的这种本土之花,都要被旁人以一种看新奇事物的眼光看待了。
这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我还真是不习惯。
傅俆枕是个天赋极佳的人族修者,而人间修道最终的目的应该是成仙,向来信奉的是仙帝下发的那一套规则。曾几何时,妖界也是如此,幻想着得道成仙,摆脱永远被人唾弃的不正的出身。
仙帝将他的理念,潜移默化的传递给了所统治的所有世界,那种规矩森严,天规不容触犯,仙族高高在上,永远圣洁无暇,也同样是他树立的对外形象。好像就像他说的所有话都是对的,做的所有事都是没有问题的一样。
当年,仙帝处处针对,我不是没有感觉到过。只以为,是我自己做的不对。可是后来,那些诬陷,那些质疑,那些否定越来越多,我意识到了,自己一直在被牵着鼻子走。
仙帝说,邪灵化身,自当剿灭。仙帝说,本性难改,祸患无穷。
他一句理所应当,毫无逻辑可言的推断,就划定了一族万千生灵的生死,那会儿我才知道,原来错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一直是他,带着偏见,看待除他自己之外的所有人。
“你对冥界的了解,太少了。”我的嗓音有些沙哑,充满着一股悲凉,想起从前的事,我总是克制不住的悲从心来。
傅俆枕还在装模作样的检查着那个昏迷状态的小姑娘,明明看一眼就能清晰明了的事,他却磨蹭了这么久,是想以此打掩护,暗中避着我积蓄力量,防止,我忽然出手暴动吧。
傅俆枕右手轻轻的搭在王依依的脖颈处,而左手藏在我这线不可及的地方,暗中准备着。
“太少?所有有关冥界的留存古籍,我都翻阅过,这还太少吗?”傅俆枕放下了右手,半蹲在地上,看不清神色。
他并没有放下防备,而是,又被我的话激起了更深层的警戒。
在我右侧边的墨儿感受到了傅俆枕散发出的低沉气息,也摆出一副保护的姿态,向前迈了一步,靠近了我几分。
我冲墨儿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担心。墨儿接收到我的信号,又直直的看了地上蹲着的傅俆枕一会儿,见他没有动作,这才转过头,又慢慢的退回了原本的位置,站到了树的斜后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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