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能量水晶柔和的光线映照着林星晚骤然苍白的脸,和厉冥渊那双充满了惊疑、担忧以及不容错辨的强势的眸子。
他看到了!他看到了那镜中的异象!
林星晚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慌乱如同冰水,瞬间淹没了她因发现秘密而升起的激动。
秘密暴露的恐惧,对自己异类身份可能带来的后果的担忧,以及……对眼前这个男人可能产生的反应的不确定,像无数只手紧紧攫住了她的喉咙。
厉冥渊操控轮椅迅速上前,一把抓住她冰凉微颤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让她感到疼痛。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那已然恢复死寂的青铜镜片,最终牢牢锁住她写满疲惫、秘密与一丝惊惶的脸,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甚至有一丝被隐瞒的怒火:
“错觉?林星晚,你看着我!”
他几乎是低吼出声,另一只手抬起,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你到底在做什么?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古怪?我要听实话!”
他不能再任由她一个人沉浸在这种明显带着危险和未知的秘密里了!连日来被“冷落”的憋闷,此刻全都化为了汹涌的担忧和后怕。他怕她受伤,怕她陷入无法预知的险境!
林星晚被他眼中那几乎要实质化的担忧和强势逼得后退了半步,手腕和下颚传来的力道让她清楚地感知到他的认真和……恐惧。他在害怕,害怕失去她。
这一刻,一直紧绷在她心头的某根弦,似乎“铮”地一声断了。隐瞒,猜测,独自承担……她突然觉得好累。
在这个世界,她看似拥有了家人、爱人,可灵魂深处,那个属于“伊芙琳”的部分,始终是孤独的。她渴望被理解,渴望被全然接纳,尤其是……被他。
她看着他,看着他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的眼尾,看着他紧抿的、透露出不安的薄唇,看着他握住自己那坚定而微颤的手。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心中滋生、蔓延。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地、却异常清晰地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她心底许久的问题,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脆弱的平静:
“厉冥渊。”
她叫他的全名,眼神变得无比认真,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自我保护的疏离,
“你对我的喜欢……是认真的吗?”
厉冥渊愣住了,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
林星晚没有等他回答,继续说了下去,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击在彼此的心上:
“不论我后面告诉你什么,你都能保证……不伤害我吗?不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她的眼神里,有试探,有期盼,但更多的,是一种仿佛随时准备抽身而退的决绝。她像是在赌,赌上自己刚刚萌芽的感情,赌上自己在这个世界可能获得的唯一理解。
厉冥渊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她此刻的眼神,像极了受伤后警惕的小兽,让他所有的怒火和质问都瞬间消散,只剩下无边的心疼。
他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却没有放开她的手腕,反而就着这个姿势,用力一拉,将她整个人紧紧地、不容拒绝地拥入怀中!
林星晚猝不及防,跌坐在他坚实的腿上,被他铁箍般的手臂牢牢圈住,冰冷的身体瞬间被他的体温包裹。
“晚晚……”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颤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
“你还在怀疑这个?”
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自从你之前和我展示过你的奇异之处,你的魔法,告诉我你接受了‘古老的传承’,告诉了我‘伊芙琳’这个名字开始,”
他低声说着,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温度,“我就已经都接受了!”
他微微退开一些,双手捧起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那双深邃得如同星空、此刻却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深情与痛楚的凤眸。
“我可以不在乎你那些神奇的能力是怎么来的,不在乎你为什么会懂得那些早已失传的知识,不在乎你偶尔流露出的、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和神秘。”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微凉的脸颊,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我在乎的,只有你!是你林星晚,也是你说的那个神秘传承的‘伊芙琳’!”
“你可以尝试着相信我,”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那是属于厉冥渊的、极少显露的脆弱,
“对我,你不需要隐瞒任何事。你的快乐,你的烦恼,你的秘密……所有的一切,我都想分担。”
他说完,沉默了片刻,仿佛在积蓄勇气,眼底翻涌着激烈的情感。随后,他深深地望进她的眼底,一字一句,清晰而郑重地,如同宣誓般说道:
“我对你,不是喜欢……”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积攒了许久的情感一次性倾泻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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