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门打开，厉冥渊和林星晚走了出来。几乎同时，几名身着黑色劲装、气息冷峻的夜枭成员，架着面色灰败、眼神躲闪的钱永明，穿过核心实验区，径直朝外走去。
这突兀的一幕，如同冷水滴入滚油，瞬间打破了实验室里庆祝的余温。
所有研究员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脸上的笑容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惊愕与不解。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涌起：
“怎么回事？那些黑衣人是谁？”
“他们为什么带走钱工？”
“钱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看钱工那样子……不像是什么好事啊。”
李铭性子最急，忍不住高声问道：“厉总，夫人，这……这是发生什么事了？钱工他……”
厉冥渊操控轮椅，停在实验室中央，林星晚安静地站在他身侧。他目光沉静却带着无形的威压，缓缓扫过在场每一张充满疑惑的脸。
原本嘈杂的议论声在他的注视下迅速平息，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答案。
“诸位，”
厉冥渊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冷冽，“在大家为‘曙光’项目的突破欢欣鼓舞时，有一件事，必须让大家知晓。”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被夜枭成员控制住、试图低下头去的钱永明身上，语气斩钉截铁：
“经查实，数据记录员钱永明，长期利用职务之便，将集团核心研发数据，包括‘曙光’项目前期的关键参数、实验方向以及近期重启后的部分进展，多次泄露给外部商业对手，是导致此次‘顶峰矿业’断供危机、集团陷入被动局面的内部泄密者之一。”
“什么？！”
“泄密？！”
“是钱工？！这怎么可能！”
“他可是王工的师兄啊！在厉氏这么多年了！”
厉厉冥渊的话如同重磅炸弹，在人群中轰然引爆！震惊、愤怒、难以置信的情绪交织在每一张脸上。
“钱永明！你他妈还是不是人！”一个平日里与钱永明座位相邻、关系还算不错的研究员率先爆发，指着他的鼻子怒吼，“那些数据！是多少兄弟熬夜掉头发换来的！你竟然拿去卖？！”
“怪不得之前好几个关键节点总是卡住，明明方向是对的，就是出不了结果！原来是你搞的鬼！”另一个年轻研究员气得眼睛都红了，“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补那些坑，加了多少班，掉了多少头发！”
“小人！叛徒！”
“厉总对你不够好吗？集团亏待你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把他送警局！必须严惩！”
群情激愤，指责声、怒骂声如同浪潮般涌向钱永明。往日里对他“老实”、“沉稳”的印象瞬间崩塌，只剩下被背叛的怒火。
王工站在人群前方，身体微微颤抖，脸色铁青。他推开搀扶他的赵博士，一步步走到钱永明面前，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充满了痛心、失望和无法理解的愤怒。
他死死盯着这个曾经被他尊称为“师兄”，被他亲自邀请加入核心项目的老同事，声音因为极力压抑情绪而沙哑颤抖：
“钱师兄……为什么？”王工的声音带着破碎感，
“当年，是你带我进的厉氏，手把手教我熟悉集团的流程，告诉我做研究要沉得下心，耐得住寂寞……我一直把你当成榜样，当成可以信赖的前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背叛厉氏，背叛我们这么多年的心血，背叛……我们之间的同门之谊？！”
最后几个字，王工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
一直低着头、承受着千夫所指的钱永明，在听到王工这番饱含情感与不解的质问后，猛地抬起了头！
他脸上那点伪装出来的愧疚和惊慌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积压已久、扭曲而狰狞的怨恨！那双平日里看似浑浊无神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喷射出不甘和愤怒的火焰。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钱永明声音尖利，几乎破音，他用力挣扎着，试图摆脱夜枭成员的钳制，对着王工咆哮：
“王建斌！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当年在学校，明明是我比你更优秀！导师每次都夸我思路清晰，基础扎实！是我！是我先看中了厉氏的发展前景，是我先拿到厉氏的offer！是我带你进来的！”
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积郁了多年的怨毒如同毒液般喷射而出：
“可是结果呢？！几十年了！你王建斌现在是什么？是集团特级工程师，是‘曙光’项目的总负责人，是厉总面前的红人！我呢？！我他妈还是个数据记录员！一个只会整理表格、核对数据的边缘人！凭什么？！”
他环视周围那些愤怒又带着一丝错愕的年轻面孔，声音里充满了讽刺和自嘲：
“就因为你更会拍马屁？更会钻营？还是就因为你运气好，跟对了项目？！我付出的努力一点都不比你少！凭什么所有的风光都是你的，所有的资源都向你倾斜？！我不甘心！我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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