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晚顺着莱斯微微伏低的、覆盖着冰凉漆黑鳞片的巨大翅膀,如同走下阶梯般,步履从容地踏上了布满尘土与碎砾的地面。那柄“星月之引”法杖在她手中光芒内敛,恢复了古朴神秘的模样。
莱斯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巨大的龙躯行走在废墟间,尽管它已经很小心,但那沉重的步伐依然显得有些笨拙和滑稽,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厉冥渊立刻大步迎了上去,甚至顾不上拍打自己肩头沾染的灰尘,深邃的眼眸中满是未散的紧张与担忧。他双手握住林星晚的肩膀,力道有些失控,目光急切地在她身上来回巡视。
“晚晚,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刚才那样大规模地使用……那种力量,身体承受得住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脑海中还回放着她悬浮空中、直面枪林弹雨的画面,以及那毁天灭地般的魔法景象,唯恐她为了守护大家而透支自身。
林星晚能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微湿和紧绷,心中暖流淌过。她抬起手,轻柔地为他拂去肩头沾染的灰尘,动作细致而温柔,仿佛刚才那个执掌毁灭的星夜女巫只是幻影。
她仰头看着他,眼眸清澈,带着安抚的笑意:
“我真的没事,阿渊。别担心。这根法杖对我来说很特殊,它能极大地增幅和稳定我的力量,消耗反而比预想中小。具体的来历,回去我再详细告诉你。”
夏沫和唐琛此刻也凑了过来,但两人的目光几乎无法从林星晚身后那个庞然大物上移开。
夏沫仰着脖子,小嘴微张,喃喃道:“我的天……近距离看……更、更大了……”
.唐琛则扶着他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极度兴奋的光芒,嘴里念念有词:
“体长预估超过二十米,翼展……无法精确测量,鳞片反光率极低,疑似具有能量吸收或偏转特性,这生物力学结构……完美!这简直就是活着的传奇!移动的宝藏!老板!我们是不是该考虑给它买个巨额保险?或者申请个非物质文化遗产?不对,这应该是自然遗产……也不对……”
林星晚正准备向众人介绍莱斯,莱斯却率先有了动作。
它那巨大的龙头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恭敬,低垂到厉冥渊面前,暗金色的龙瞳专注地凝视着他,口吐人言,声音低沉而庄重:
“尊敬的阁下,您就是我母亲大人,那位大陆至高无上的伊芙琳大巫师的伴侣吧?”
它巨大的尾巴尖不自觉地轻轻摆动,显示出内心的紧张和期待。显然,通过刚才林星晚与厉冥渊之间亲昵自然的互动,它已经迅速锁定了这位“父亲”的身份。
厉冥渊虽然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但面对这头传说中的生物,他依旧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只是眼神中的复杂情绪泄露了他的不平静。他迎上莱斯的注视,沉稳地回答:“是的,我是她的丈夫,厉冥渊。”
话音刚落,莱斯那原本庄重的神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孩童般的雀跃和话痨属性全开。它巨大的龙头猛地抬起一点,又迅速低下,像是在行一个夸张的礼,声音也变得活泼响亮:
“敬爱的父亲大人,日安……哦不,是晚安!您好!初次见面,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叫莱斯,今年1300岁了!我来自莱卡奇亚特地下深渊,那里可大可黑了,但是有很多闪闪发亮的水晶,可漂亮了!”
它语速飞快,像是憋了很久。
“父亲大人您别看我1300岁了,但在我们龙族里,我真的还只是个宝宝呢!处于幼生期向少年期的过渡阶段!所以,请父亲大人多多关照!”
它完全不给别人插话的机会,继续滔滔不绝:
“我喜欢所有甜甜的东西!母亲大人以前做的魔力小饼干是全世界最好吃的!还有蜂蜜,亮晶晶的果酱!我还喜欢玩毛茸茸的玩具,越大越蓬松越好!我的能力可多了,会飞,会吐息,就是刚才那种黑黑的光,可厉害了!还会用尾巴扫地……啊不是,是攻击!我鳞片也很硬,那些砰砰响的小棍子根本打不疼我……啊,对了,我睡觉喜欢抱着东西睡,还怕打雷……”
它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串,几乎要把自己的老底都掀出来,活脱脱一个急于在新家人面前表现自己的话痨小朋友。
林星晚看着厉冥渊有些怔住的表情,无奈地笑了笑,轻声对他说:“阿渊,别紧张,你可以摸摸它的头,它很喜欢这样。”
厉冥渊确实还没完全从“父亲大人”这个称呼和眼前这超现实的景象中回过神来。
他依言,缓缓抬起手,带着一丝试探,轻轻放在了莱斯主动弯下的、冰凉而坚硬的巨大头颅上。
他的手掌与那布满细密鳞片的皮肤接触,触感奇异。
莱斯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立刻发出满足的、如同大型猫咪般的咕噜声,巨大的脑袋主动在他掌心里蹭了蹭,力道控制得极好,既表达了亲昵,又没有伤到厉冥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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