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的阳光,透过地下安全屋精心伪装的采光井,滤成了慵懒的金黄色,斜斜地洒在走廊上。林星晚推开主卧的门,忍不住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细微的轻响。
她揉了揉依旧带着睡意的眼睛,语气带着几分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娇嗔,对身旁的厉冥渊抱怨:
“又是一觉睡到这个点……阿渊,再这样下去,我真要变成昼伏夜出的猫头鹰了。”
她的生物钟在接连的夜间战斗和高度紧张下,已经彻底混乱。
厉冥渊已经穿戴整齐,深灰色的家居服也掩不住他挺拔的身形和那份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冷峻气场。
他看着她难得流露的孩子气,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伸手将她睡得有些翘起的一缕发丝轻轻抚平,动作自然无比。
“补足精神才能应对变故。走吧,去看看外面情况。”
两人走出起居区,客厅里一片静谧,与昨夜战火纷飞的景象判若两地。只有“霜语者”伊莎贝拉女士独自坐在靠近入口的一张高背椅上。
她并未像寻常守卫那般正襟危坐,而是姿态优雅地靠着椅背,手中捧着一本皮质封面的古老书籍,指尖偶尔掠过书页,带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气。
但她周身散发出的那种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警觉性,却让任何细微的异动都难以逃脱她的感知。
几乎在林星晚踏进客厅的瞬间,伊莎贝拉便合上了书,动作流畅地起身,微微躬身,行了一个简洁而郑重的礼。她清冷如玉的面容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冕下,日安。您休息得可好?”
林星晚点头回应:“尚可。外面情况如何?”
“一切平静。”
伊莎贝拉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泉,“‘观星者’家族的使者已于今日上午十时左右抵达,经沃尔夫冈阁下确认身份后,已被引入内区。此刻,他们正在沃尔夫冈阁下的房间内。夏沫小姐、唐琛先生以及其他几位族长也都在那里等候您。”
她汇报得清晰简洁,目光扫过林星晚身后的厉冥渊时,也微微颔首致意。
“知道了,辛苦你值守。”
林星晚语气温和,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她与厉冥渊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一同朝着沃尔夫冈房间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一阵不算喧闹,但充满生气的交谈声便隐隐传来。推开那扇厚重的隔音门,里面的景象让林星晚微微挑眉。
沃尔夫冈这间临时分配的卧室不算小,但此刻却显得颇为“拥挤”。沃尔夫冈本人将房间里唯一一张还算舒适的单人沙发让了出来,自己则搬了把硬木椅子坐在墙边。
凯瑟琳女士身姿笔挺地靠墙而立,仿佛一柄随时可以出鞘的利剑;
奥托长老则盘腿坐在一块厚厚的地毯上,手边的藤木手杖自然地倚靠着床沿,仿佛与大地连接;
埃格伯特族长体积魁梧,干脆抱臂倚在门侧的墙边,像一尊沉稳的岩石雕像。
夏沫和唐琛并排坐在沃尔夫冈的床沿,而莱斯则抱着似乎永远睡不醒的墨影,蜷在房间里那张唯一的单人沙发里,小家伙脑袋一点一点,显然还没完全清醒,怀里紧紧搂着他的巨大泰迪熊。
而被众人隐隐围在中心的,是一对极为引人注目的年轻夫妇。
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岁,拥有一头极为罕见的银灰色短发,发丝柔软,在室内光线下泛着如同月光般柔和的光泽。
他的面容俊秀非凡,五官精致得如同古典雕塑,最奇特的是他那双眼睛——清澈的浅紫色瞳孔,深处仿佛有细碎的星屑在缓缓流转,凝视久了,会让人产生一种灵魂都被看透的错觉。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亚麻衬衫和深色长裤,气质干净而空灵。
依偎在他身边的女子,气质温婉娴静,栗色的长发松松地挽成一个发髻,几缕碎发垂在颈侧,平添几分柔美。
她同样拥有一双极为明亮的眼眸,颜色是较深的紫罗兰色,目光沉静而包容,仿佛能映照出人心底最真实的情绪。
她穿着一条淡紫色的及踝长裙,姿态优雅从容。
此刻,唐琛正半弯着腰,一脸殷切地拉着那位银发男子——艾尔维斯的手,嘴里喋喋不休:
“……艾尔维斯族长,你就帮我看看吧!我最近这财运走势怎么样?有没有偏财?还有还有,你看我和沫沫的这个……感情线,顺不顺畅?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坎坷?比如情敌什么的?”
他一边说,一边还偷偷瞄了一眼旁边满脸通红的夏沫。
夏沫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用力掐了一下唐琛的胳膊,低声道:“唐琛!你够了!别丢人了!”
艾尔维斯族长脸上带着温和而略带无奈的笑容,并没有因为唐琛的冒昧而恼怒,他的声音清朗悦耳:
“唐先生,命运并非固定的轨迹,每一个选择都会引向不同的支流。过度窥探,有时反受其扰。珍惜当下,真心相待,便是最好的‘预言’了。”
“哎呀,我就想知道个大概嘛……”唐琛还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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