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3月,加利福尼亚海岸线。
太平洋的硝烟虽未染指这片土地,但1942年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大战前最后一丝脆弱的平静。
在棕榈泉度假胜地克里森庄园,喜庆的筹备正紧锣密鼓。
秦云与顾芷卿、乐志海与宁颖鹤的婚礼,将在复活节举行。
宁木若舅舅、舅母和宁颖雁忙前忙后,聘请了当地最好的婚庆公司,筹划着一场盛大的篝火晚会。
宾客名单上,赫然列着加州州长、州内显赫的企业家、政客,以及驻防洛杉矶的德威特将军和以勇猛着称的巴顿将军。
庄园外,阳光明媚的洛杉矶与棕榈泉,其悠闲的轮廓已被粗暴覆盖:
沙袋工事层层堆叠,防空炮管直指天空,蜿蜒的铁丝网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构筑起一道冰冷沉默的钢铁防线。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那是钢铁摩擦的预兆,是工厂熔炉的嘶吼,更是悬在每个人心头、名为战争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在这看似坚固的壁垒阴影下,毒蛇般的暗影在游移。
日本特高课的幽灵特工,早已渗透城市的缝隙,淬毒的目光死死钉在华云国际那位年轻却举足轻重的运营总监秦云身上。
贵州“鬼见愁”隘口的伏击记忆犹新:
子弹尖啸撕裂空气,岩石崩裂的巨响混杂着短促的闷哼。
若非秦云与乐志海鹰隼般的警觉,以及护卫队员合金般坚韧的守护,结局不堪设想。
那次是在通往昆明的路上,情况紧急,所以特战队根本就没有留后手。
战斗结束得干净利落,袭击者无一幸存。
这次秦云又在回棕榈泉镇的路上遇到了袭击。
庄园外,蜿蜒的公路在炽烈的阳光下炙烤着,稀疏的约书亚树和仙人掌投下带着尖刺的长长阴影,空气里只剩下沙尘和灌木被晒焦的干燥气息。
秦云倚靠在豪华轿车的后座,昂贵的西装下,肌肉线条却无声地绷紧。
他闭着眼,指尖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
那不是华尔兹的旋律,而是对剑桥实验室硅晶圆蚀刻参数的推演,以及昨日简报中西海岸可疑无线电信号的隐忧。
前排副驾上,乐志海如同一尊沉默的铁铸雕像。
墨镜后的目光锐利如鹰,一遍遍掠过车窗外荒凉的景致:
左侧是风化剥蚀、怪石嶙峋的连绵矮丘,干涸的沟壑如同大地裸露的伤疤;
右侧是灌木点缀的缓坡,看似开阔,实则步步杀机。
阳光在嶙峋岩石的锋刃上跳跃,投下沉寂得令人心悸的身影。
前后护卫车保持着精确间距,车窗微降,警惕的枪口若隐若现—这是乐志海一手带出的铁血精锐。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
死寂,被猝然撕裂!
那声音如同锈蚀的铁勺刮擦地狱之门!
一道拖着惨白尾迹的死亡之吻,从左前方高坡一块巨岩后激射而出,精准地噬咬在最前方护卫车的引擎盖上!
时间瞬间扭曲、崩碎!
护卫车像被无形的巨拳击中腹部,车头猛地向上抛起,在空中完成了一个短暂而恐怖的翻转。
炽烈的火球裹挟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冲天而起,碎裂的金属、玻璃如同致命的暴雨向四周疯狂泼洒!
冲击波如实质的墙壁,狠狠撞向秦云的座驾!
秦云感觉被抛进滚动的铁桶,身体狠狠砸向车门又被安全带勒回,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挡风玻璃瞬间爬满蛛网,“噗噗”闷响中,几颗流弹在车门上凿出狰狞的凹坑。
爆炸的余音仍在耳膜内轰鸣,山坡上滚雷般的密集枪声已然倾泻而下!
“哒哒哒哒哒——”
歪把子机枪撕裂空气的扫射成为主调;
“砰!砰!砰!”
三八式步枪精准的点射敲打着死亡的节拍;
“突突突突——”
勃朗宁自动步枪(BAR)急促地穿插其间。
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撞击钢板发出的“噗噗”闷响、岩石崩裂的“噼啪”声、还有车窗玻璃最后的“哗啦”碎裂声,交织成一片死亡的协奏曲!
辛辣刺鼻的硝烟(这是TNT混杂无烟火药)、浓烈的汽油味瞬间充斥鼻腔,紧随其后,是一股新鲜浓郁的铁锈腥甜:那是鲜血的烙印。
“敌袭!左侧高地!三点钟方向!RPG!机枪压制!保护会长!”
乐志海的怒吼如同炸雷,在枪炮风暴中竟异常清晰。
身体的本能超越思维。
爆炸冲击袭来的刹那,护卫在秦云身边的李玉峰已蜷身压低,右手闪电般拔出腰间的柯尔特M1911,左手同时猛地按下秦云的头颅。
车门被他一脚踹开,轿车侧滑停下的瞬间,他已拽着秦云翻滚下车,以变形的车体作为第一道脆弱的屏障。
后排两名护卫队员如同扑食的猎豹紧随其后,用身体和紧急抽出的车内防弹板在秦云身前筑起血肉长城!
子弹“叮叮当当”打在防弹板和车门上,火星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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