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却并未停下,他再次抽出一支箭,姿势与上一箭并无二致。
“他要射什么?”太史慈疑惑低语。
他紧紧盯住沈风的动作,只见沈风弓开如满月,眼神锐利如鹰隼,全身气息瞬间收敛,仿佛与手中的弓、箭融为一体。
“嗖——!”
第二箭射出,速度似乎比第一箭更快,带着一丝尖锐的啸音!
“叮!”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可闻的脆响!
那枚小小的鹅卵石应声被箭簇击中,猛地跳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跌落在地。而箭矢本身,则擦着木杆边缘飞过,深深钉入后方的土坡之中!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原来沈风所瞄准的是被一名士卒之前休息时随手放置在那支撑箭靶的木杆顶端的不过指甲盖大小的扁平鹅卵石。
“那么小的石头!百步之外?!”
“神乎其技!真是神乎其技啊!”
张英、樊能等人目瞪口呆,脸上尽是难以置信。他们自问,纵是站在原地都不一定能注意到那枚鹅卵石,更何况是于百步外射中?
太史慈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与凝重之色。他死死盯着那枚滚落在地的鹅卵石,又看向气定神闲、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沈风,胸中涌起滔天巨浪。
这一箭,已非单纯的“准”可以形容。这需要对力道、角度、风向有着近乎恐怖的精确掌控!其难度,远在百步穿杨之上!沈风自称“略知皮毛”,这简直是…太史慈忽然想起多年前在青州时听到的一则传闻,关于洛阳城中,一位年轻将领百步外箭射玉璧而不伤的轶事…
他猛地看向沈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府君…当年在洛阳,可曾于百步之外,箭射中仅三指宽的玉璧,且玉璧无损?”
沈风放下弓,淡然一笑,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陈年旧事,想不到将军亦有耳闻。”
得到确认,太史慈眼中瞬间爆发出炽热的光彩!那是一种遇到真正同道、顶尖高手的兴奋与敬佩。他快步上前,对着沈风郑重抱拳,语气前所未有的诚恳:“慈,坐井观天矣!今日方知何为天外有天!府君神技,慈…佩服!”
这一声“佩服”,发自肺腑,与先前客套的见礼截然不同。
沈风连忙扶住他的手臂:“将军言重了。雕虫小技,岂敢与将军战场杀敌、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本事相比?不过是闲暇戏耍之物罢了。”
太史慈却摇头,正色道:“不然!箭术至此,已近乎道。非大毅力、大天赋者不能为。府君过谦了!”他看着沈风,眼中充满了结交之意,“若府君不弃,慈愿与府君多多切磋此道!”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沈风含笑应下。
两人相视一笑,先前那点因身份地位带来的隔阂,在这以箭会友的过程中悄然消融。他们不再谈论军政,只专注于弓马骑射,交流心得,言谈甚欢。
张英、樊能等人见太史慈与沈风相谈融洽,虽觉意外,却也只以为是武者间的惺惺相惜,并未深思,很快便散去了。
接下来的两日,沈风又借机与太史慈切磋了几次箭术,甚至一起策马出城,狩猎了一番。过程中,沈风只论技艺,偶尔谈及天下英杰,感慨时局艰难,却绝口不提招揽之意,更不非议刘繇及其麾下。
然而,正是这种纯粹与尊重,反而让太史慈对沈风好感大增。他深感这位吴郡太守不仅身怀绝技,更难得的是胸有丘壑,气度恢弘,远非刘繇及其身边那些嫉贤妒能之辈可比。
数日后,沈风辞别刘繇,准备返回吴郡。临行前,太史慈亲自送至码头。
“府君保重。”太史慈抱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这几日的交流,让他深感投契,只恨相识太晚。
沈风回礼,意味深长地道:“子义亦请保重。江东之地,风云将起,他日若有闲暇,欢迎来吴郡做客,你我再论弓马。”
太史慈重重点头:“一定!”
船队缓缓驶离宛陵。沈风站在船头,回望那座渐行渐远的城池,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周仓忍不住问道:“主公,您如此费心结交那太史慈,他却并未表态投效,岂非徒劳?”
沈风尚未回答,一旁的贾诩却幽幽开口:“种子已播下,静待发芽便可。太史慈非池中之物,刘繇不能用,亦不敢尽用。待风云激荡之时,今日之情谊,便是来日之契机。”
沈风颔首,目光投向吴郡方向:“文和先生所言不差。如今,我们该回去好生准备了。孙伯符既已出笼,这江东…很快就要热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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