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周协贼眼滴溜溜转,他殷勤的窜到门口,大声斥责卒吏们:“你们,都耳聋吗?指挥使有令,怎地皆装聋作哑?”
结果卒吏傲慢的瞟了周协一眼,纹丝不动,只说:“抱歉大人,作为监军司卒吏,属下只听魏武吏长的命令,无他的命令,属下不敢擅动。”
周协故意扭头瞧瞧秦策的脸色,那张清新俊逸的容颜青红不定,显然在极力的遏制怒火,为了不使尴尬的气氛持续,周协这才狐假虎威的踢打那名卒吏。
“你还反了天了,营指挥使派你传唤魏大人,你分不清主次,还当什么差?”
卒吏这才慌慌张张的跑去传报。
堂下众人见此一幕,皆表情各异,吴比惶然,李石惊愕,胡文和郑风半遮着脸,不知是喜是忧,脸色阴晴不定。
随后听到秦策阴沉的命令道:“你们且先回去,搜查士兵营房一事再定。”
魏熊来到时,漫不经心的站在门内,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扫去头发和胡须的沙尘,这才正式的走到秦策面前施礼。
秦策端坐于屋内的一张灯挂椅上,望向魏熊的眼睛神光炯炯。
“监军司只听你的号令,这是你的主意?”
“竟有此事?”魏熊双手摊开,表情大为惶惑:“这怎么可能?”
说完,不待秦策再问,他便自顾自走到门口,高声质问守岗的卒吏们:“我且问你们,你们听谁的号令?”
外面传来齐刷刷的一声答:“当然是听魏武吏长的话。”
魏熊暗暗纠正道:“除我之外。”
“我们受营指挥使的号令。”
魏熊吐掉被风刮进嘴里的沙子,又将房门掩好,坦然的走回来说:“秦大人,他们先听直属上官的,再听最高领导者的,这理所当然,并无异心呐?”
秦策冷落着一张脸,再次发问:“为何不配合统领,行使监管职责。”
魏熊则说:“这一点属下不得不提,监军司人手不够,要求增兵,营内士兵五千余人,监军司仅两千余人,我们负责值岗,日夜换防,随时听从各位大人的派遣,又要出去考察,又要侦查四方敌情,人手着实不够。”
“我看你是野心太大,神武营都想吞了!”
秦策愤然起身,两座高山矗立于座上的赵虎面前。
魏熊眼神凶戾,咬了咬后槽牙,抱拳坚持说:“秦大人莫要误会,属下就事论事,别无二心,监军司确实有难处。”
“以前监军司为何没有难处,反倒你接手后,便千难万难?”
“秦大人交给属下重责,属下不能敷衍了事。”
二人脾气僵持不下,赵虎夹在中间诚惶诚恐,终于忍不住起身拉劝:“大家都是自己人,莫要伤了和气。”
秦策与魏熊各自背身,板起脸孔,一言不发。
放肆的笑声从统领的公事房传出来,周协那张黄白面皮上堆起了深深的笑纹。
“你们当时瞧见没,秦策的脸色都绿了,看来,这两个家伙是彻底决裂了。”
郑风笑弯了细腰,钦佩的望向胡文:“暗中让监军司的人,只听魏熊差遣,果真是一把锋利的刀,恐怕再亲密的人,亦受不得此等威胁。”
二人肆无忌惮的笑声,丝毫没有感染中间端坐的胡文。
他手捋小黑胡子,一直冷静的旁观,听二人笑够了,方才开口说:“他们若不是将计就计,演给我们看,那说明魏熊其人,亦是个有野心的,重权在手,他也会心态失守,也会狂妄。”
“是敌是友,且看他受不受咱们的拉拢,他地位不稳,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若他想对抗秦策,我们将是他最佳的选择。”
周协笑容诡秘,自信满满。
一日风和日丽,春景怡人,魏熊如约来到城中酒肆。
穿行过鱼龙混杂的大堂,偏僻的雅室门口,统领郑风热情的迎上来。
“魏大人,恭候多时,真怕您不来了。”
同魏熊高壮的身形比起来,郑风简直是竹筷子成精。
“营中诸事繁忙,误了时辰,莫怪。”
二人互相谦让着落座,闲言碎语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郑风语重心长的劝:“魏大人,以你的能力,何故在秦营使的手下当差?即便是家人,你在秦家亦不过是个看门护院的护卫,简直是大材小用。”
魏熊两颧潮红,微微点头。
郑风又说:“秦策不懂珍惜人才,一味的打压你,他口口声声与你称兄道弟,实则呢,说句不中听的,他不过是把你当做一条狗。”
魏熊醉眼恍惚,频频点头。
“魏大人可信?你一旦骑到他的头上,官位在他之上,他还认你这个兄弟吗?”
魏熊醺醺醉意,对着郑风竖起拇指。
“人皆如此,盼你好,又怕你太好,好的超过了他。可魏大人扪心自问,你差在哪里,人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凭什么他做主子,你是奴?”
“兄弟,竟是你最懂我。”
魏熊大掌轻拍郑风的肩膀,险些把干瘦的郑风送走,郑风干咳数声,方说:“我们不过同是天涯沦落人,郁郁而不得志,我自然懂魏大人的苦闷,我们一步一个脚印,可那些富家子弟,却能一步登天,何谈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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