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时节,霜花挂满枝头。
曾如意得到营指挥使秦策的提拔,升任副统领。
为表示祝贺,顾盼子捡起遗落在操练场上的炭条,走到墙边,洋溢起神秘兮兮的笑脸。
“我一直未提及曾经的专业,今日高兴,便给你展示一二。”
顾盼子灵感大发,举起炭条,于平整灰白的的墙砖上,迅速的勾勒出线条。
曾如意抱着肩膀,专注的等待,初时以为顾盼子画的是动物,后来五官渐明,方知是人。
婉转之间,曾如意的五官浮现出来,连那份黝黑,甚至左颊上的疤痕,皆精细的描绘而出。
“你是画画的?”曾如意惊讶的问。
顾盼子仍在精雕细琢,头脑中回想着21世纪的学艺生涯,她点头道:“吃不上饭,找了一份闲职糊口。”
曾如意不能理解:“你哪有机会学这些,你不是习武的吗?”
“自学成才不可以吗?”顾盼子指着墙上的画像问:“你只说画得怎样?”
曾如意仔细端详,连连点头。
“画得确实好,栩栩如生,未曾想,你还有此般才华?”
随即,曾如意招手唤来路过的士兵:“你们瞧瞧,这画的是谁?”
数名士兵凑过来,略略搭眼,便不假思索的指向曾如意:“曾统领,这画的是你吧?”
曾如意欣喜若狂,对顾盼子道:“我说好不算好,大家说好才是真的好。”
顾盼子得意的丢下炭条,擦了擦手:“这可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幅画,送给你了。”
“此乃首作?那我简直太荣幸了。”
曾如意摸着墙砖,爱不释手:“但你说送给我,我怎么拿走它呢?总不能把这墙砖削下来,让我带回去吧?”
“你若真喜欢,我以后再给你画。”
“正是正是,等你画好了,我便带回家里,让我娘也瞧瞧。”
曾如意激动的忘乎所以,张开手臂便要拥抱顾盼子。
顾盼子十分机敏,弓腰从曾如意腋下逃脱出去,然后背着手,潇洒的走远。
曾如意独留当地,摸着墙上的画像,笑不拢嘴,眼神难舍难分。
霜冻的午后,秦策的四方步从容,他路过门楼,正巧瞥见墙上的画像。
生动传神的人面挂在那里,若是再画上身体,活似真人立在墙角。
看的出来,这画上之人是曾如意无疑。
“这是谁画的?还有这种手艺?”
卒吏答:“回大人,这是顾盼子画的。”
听到这个名字,再看这精心绘制的肖像,秦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去。
首先,连他都不知,顾盼子具备绘画的本领,且描绘的还是其他男人。
而曾如意,居然依旧与顾盼子纠缠不清。
本以为他是聪明人,了解自己的官位是用什么换来的,但他确实聪明,甚至可以说是狡诈。
他先从秦策这里得到官位,而女人,若是你情我愿,自然也不用失去。
秦策顿生郁闷,命令道:“军营重地,乱涂乱画,叫顾盼子过来擦掉。”
卒吏小跑而去,秦策则肝火难消,双目瞪着墙上那扎眼的肖像,负手等待。
当顾盼子拎着抹布赶过来时,随之而来的,仍是殷勤的为她提着水桶的曾如意。
二人见到秦策候在当地,尽皆怔然,随后双双抱拳一拜。
曾如意自然而然的接过顾盼子手中的抹布,于水桶中浸湿,然后主动替顾盼子擦墙。
秦策的表情微微狰狞,冷声发问:“曾如意,我记得我是在命令顾盼子擦掉,你为何过来?”
曾如意忙说:“回大人,入冬天凉,水更是冰冻刺骨,何况,这画像是我,我理应替顾大人受罚。”
秦策狼眼微眯,已然显露出肃杀之色。
顾盼子心下担忧,适时的夺过曾如意手中的抹布:“还是我来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先擦掉画像上曾如意的那道疤,然后仔细的看了看,对曾如意玩笑道:“你看,这便是你本来的样子。”
曾如意双手叉腰,撇了撇嘴,赞叹道:“若无这道疤,我的英俊便愈发的难以隐藏。”
顾盼子嗤之以鼻,故意擦去画像上的两条眉毛:“失去眉毛,还英俊吗?”
曾如意托腮端详:“怪是怪了点,但依旧英俊不可方物。”
顾盼子噗嗤一笑,发起猛力,将墙上的整张脸都一抹干净。
二人旁若无人,她闹他笑,哪怕是干活,两人都能寻到乐趣。
尤其,顾盼子面对曾如意,脸上洋溢的那种肆无忌惮的笑,深深的刺痛着秦策的心,犹如蜜蜂蛰着他的眼睛。
秦策鼻根深皱,牙齿紧咬,低沉的命令身后的魏熊:“身为副统领,整日无所事事,与非直属下级打打闹闹,不能以身作则,有失为官体统。顾盼子在军营,此等威严之地,乱涂乱画,态度不端,罚他二人每人二十杖,引以为戒。”
“是!”
须臾,卒吏便从门房中搬出两张条凳,摆在了曾如意和顾盼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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