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策的数十万人马蔫头耷脑,行军浩荡,撤离了济南城。
王爷铁金与大将盛不凡,乃至城中仅剩的这些残兵,凭借自己的实力,战胜了这个传说中神乎其神的对手,他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向来传密信,皆是数只信鸽齐发,以免遗漏遗失。
吴比发出的另一只信鸽,终于在秦策离开后,落到了盛不凡的手中。
得知吴比带人偷袭德州城,盛不凡技高人胆大,决定派兵出城,与吴比前后夹击秦策军,胜算极大。
铁金同意了盛不凡的想法,并亲自披挂上阵,冲在了平叛的第一线。
德州城守军并不多,不久便败阵失守,吴比拔掉了秦策的帅旗,宣布德州城回归。
失去了德州城,又遭遇了吴比和盛不凡的前后夹击,秦策的反叛军真乃灰头土脸。
战事不利,又考虑到粮草供应问题,秦策不得不选择向北宁撤退,带领全军返回老巢。
撤回北宁时,已入十月,金秋十月,落叶飘零,秦策与文顺帝的心情截然不同。
得到铁金胜战的消息,文顺帝乐不可支,他大肆封赏,正式提拔盛不凡为主帅,代替了李石的位置,将吴比派给盛不凡做干将。
李石带兵的愚蠢,与逃跑的绝技,已然成了满朝堂的笑话。
这一回,他完全失去了举荐人程一瑟的信任,上一次为了自保,程一瑟选择为李石说尽好话。
万没想到李石再一次辜负了他,这一次,程一瑟一句废话不说,直接请求文顺帝:“皇上,请力斩李石。”
然而,文顺帝正在兴头上,心胸格外的宽广,他思虑片刻,心平气和的说:“如今外面正打仗,将士们都很辛苦,不能吃了败仗便要杀人,这会寒了将士们的心,李石的事暂时搁置,日后再清算。”
文顺帝下旨,命盛不凡统兵百万,继续北伐。
虽旨意上称为百万,实际数量直接砍掉一半。夸张其词,不过是为了震慑敌人。
盛不凡接旨,领虎符,披金甲,扬帅旗。
半生军旅默默无闻,终于加官进爵,生命的高光时刻即将到来,而他将用曾经老领导的军事智慧,无微不至的去关怀他的儿子。
秦策将在战场上体会父亲的在天之灵,从某种角度来讲,接下来的战斗,将是父与子军谋间的碰撞。
盛不凡摩拳擦掌,内心激动不已,但又不能表现张扬,昔日的上官秦老将军曾教诲他,骄兵必败,无论何时,都要沉心静气,冷静从容。
盛不凡采取了铁三角战术,将兵力分别放到了三处,他亲自守住德州城,将吴比派去定州,并把秦策的老对手周协,这位神武营内斗的失败者,调往沧州驻守。
敌人当前,秦策重振旗鼓,他重新编队,蓄势待发。
临行前,他按惯例召开出征大会。
顾盼子这位大祭司,更是成为激励军心的良药。
她娇小从容,身披斗篷,以凛凛的气势,口若悬河,播撒着强军的信念。
“天兵天将如影随形,护在每一位忠心的勇士左右,天神将赐予你们百战不死之身,铜皮铁骨,战无不胜,你们尽管放心大胆的冲杀,自有上天保佑你们每一个人。”
自从白河一战之后,大家都以为那场神来之风,真是顾盼子召唤而来,他们坚信顾盼子有通天之能,由此更坚信他们已被天神庇护。
窗外霜雪,寒风吹得猛烈,顾盼子抱着暖炉,望着虚空,大战在即,她心中却郁结着一件心事,久久不能释怀。
她清楚的预料到,接下来的武丘之战,将会遭遇前所未有的凶险。
秦策将面临困兽之斗,并且损兵折将,作为左膀右臂,赵虎将会在此战中牺牲,而她又该如何挽回呢?
出发前夕,秦策的房间内茗烟清淡,手炉温热。
顾盼子接过秦策端来的热茶,转手又放置在桌角,清清鹿眸难掩忧虑。
“主帅,咱们放弃了济南城,可不可以再绕过德州呢?”
“怎么?”秦策不解。
顾盼子焦虑的指尖,不停的在茶桌上画圈,她话语隐晦:“盛不凡是一位强大的对手,我们何不避其锋芒,直向京师?”
秦策浓眉微皱,润唇轻闭,硬朗的下颌轮廓分明,随着细小的吞咽动作,他高挺的喉结上下窜动。
沉默半晌,秦策话意深沉,分析说:“济南城攻不下来,再对德州城绕着走,我们退无可守,将攻防线拉的过长,他们会掐断我们与北宁的联络,一旦断了后路和粮草,我们是不可能走到京师的。”
顾盼子听后失落的低下头,不能退,不能避,唯有义无反顾的向前冲,总要一站一站,将行天道大旗,插在途经的每一座城头,才能踏踏实实的杀向京师,妄想一步登天,注定粉身碎骨。
可明知山有虎,仍要向虎山行吗?
明知会败,会死人,也要坚定的前去应战吗?
顾盼子将目光移向窗扉,窗纸挂着冷冽的霜花,透着淡白的日光,凛冬凶悍的风,于窗外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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