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是谁啊?”
旁边的人小声向侍从打听。
侍从低声回答:“月尾国进贡的美人,现在是皇上的静妃。”
“皇上何时纳妃了?”
“去年举国上下选妃,平民家适龄姑娘皆来参选,选十人为妃,后来有月尾国献贡,皇上独独看上了这个。”
顾盼子听到消息,原本的满心欢喜,乍然一落千丈,她的脸色慢慢冷落,笑容也逐渐消失。
秦策反倒喜笑颜开,他热情的邀请众人落座,然后举起酒杯,与大家共饮。
顾盼子在觥筹交错间看向那个女孩,眉清目秀,肤白貌美,娇艳艳如出水芙蓉,她只是恬静的坐在秦策身边,宛如一只乖巧可爱的小猫咪。
顾盼子睹视着这一幕,顿感一阵钻心的痛,那是前所未有的一种失心之痛。
若说从前种种皆是身不由己,如今他身边相伴的那个女孩,方表明他的真心。
原来他并没多么与众不同,他也不过是万千平凡的男人之一,他从未将爱情与忠贞,视作神圣之物。
他的感情也经不住时间的考验,经不住寂寞的撩拨。
他若因爱人追求梦想的无暇分身,而选择移情别恋,那他还有何值得她继续爱下去的呢?
顾盼子神色落寞,漆黑的眼眸闪耀着忧伤的光斑,她瞧着秦策对那少女的举止温柔,真如一把刀在她心上慢慢的割,慢慢的割。
他终于从一个值得敬佩的爱人,变成了一个冰冷伟大的帝王。
顾盼子冷笑,然后独自饮下一杯辛辣的酒,她夹起一口菜,刻意送入邻座郑吉祥的碗中。
郑吉祥先是怔然,他偷眼瞧向上座的皇帝,如此焦灼的局面,郑吉祥不愿沦为他们情感纠纷的炮灰,于是他将那口菜转送给一旁的麻将军。
麻将军尚未从奉天门外的空怀抱中走出来,他麻木的夹起那口菜猛吞。
秦策见顾盼子为郑吉祥夹菜,他便捏起筷子,故意为静妃金莫莱夹菜。
他越为金莫莱夹菜,顾盼子越不肯认输,她偏偏要为郑吉祥夹更大的一口。
郑吉祥不敢享用,一并转运到麻将军碗中。
麻将军一边道谢一边狼吞虎咽。
双方的较量持续到麻将军撑到顶脖,他恳求郑吉祥:“统帅,感谢您的好意,但下官实在吃不下了。”
说完,他打响雷鸣般的饱嗝。
可顾盼子的战争还未结束,她夹空自己桌前的菜,又跑去郑吉祥的桌上夹。
而秦策更是为金莫莱垒起饭菜的高楼,装满一盘,再装一盘,装到饭菜成了高山,几乎快将金莫莱埋起来,他才停手。
一场不算愉快的宫廷宴结束,顾盼子回去闷头睡大觉,秦策饿着肚子返回乾清宫。
唯有麻将军挺着撑破的肚皮,为着皇帝不抱他的行为,而悄悄哭湿了枕头。
次日午后,司礼监传来圣上口谕,要求顾盼子进宫见驾。
顾盼子以酒喝多了为由,拒绝进宫。
之后,她听说在锡兰山国的问题上,秦策力排众议,选择宽以待人,决定废掉国王封号,改选家族中贤能者继任。
考虑到处死锡兰山国王,会使武朝和锡兰山两国结怨,且锡兰山乃是佛教圣地,更应该以慈悲的态度解决此事,秦策下令释放锡兰山国王。
锡兰山从此与大武朝建交,并痛改前非,不再肆意侵略别国。
他们正式与各国以商会友,年年向大武朝交贡,并同意在锡兰山国土,为下西洋团队建立中转站,同时更方便锡兰山国与其他各国的贸易交往。
秦策的怀柔远大,在顾盼子看来,即是一种背叛。
锡兰山一战死了多少人,她和郑吉祥差点无法归国,可好不容易逮回来的人,秦策就这么给放了。
顾盼子不能理解,并且愈发对秦策大失所望。
转天,董小五登门拜访。
“你可算回来了,可想死我了······”
他大步流星的冲进顾盼子的房间,捞过顾盼子送来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他警告说:“这回可不能再走了,你不知道没有你,我在家的日子都不是人过的。”
顾盼子鄙夷的睨视董小五。
董小五上下扫量顾盼子,关切的问:“你瘦了,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
顾盼子扭身坐在软榻上,态度淡漠:“外面虽苦,但心里是开心的,所以郑吉祥再出航,我还是会去的。”
“为何?你此前不是说只去一次吗?”
“我改主意了,以后只跟着郑吉祥混,他去几次,我便跟着去几次。”
董小五大惑不解,他定定的凝视顾盼子清冷的眉眼:“难道你连家都不要了?”
顾盼子苦涩一笑:“我哪有家啊?我一个人了无牵挂,我四海为家。”
董小五的神情暗沉下来,他缓缓的落座软榻的另一头,问道:“皇上选妃一事,你应该是有所耳闻了吧?”
顾盼子不愿回答,专心的摆弄起从苏门答剌买来的鱼皮刀。
董小五嘬了嘬腮,气愤的拍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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