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深,校园里的梧桐树叶染上了灿烂的金黄,却又片片凋落,带着一种繁华将尽的萧瑟。
苏裕安的复仇计划,如同精密咬合的齿轮,已经完成了八成。
苏氏集团内部,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早已暗流汹涌。
父亲苏明远书房里的灯越亮越晚,电话里的争吵声越来越频繁,虽然依旧试图维持着家主的威严,但眉宇间的疲惫和疑虑却难以掩饰。
他对苏皓辰的态度,也从最初的偏爱和纵容,变得逐渐严厉和审视。
几次小型的项目失误,虽然被苏皓辰和他的母亲林婉芝巧妙推诿,但积累的裂痕已然无法忽视。
苏裕安则像一株生长在阴影里的藤蔓,冷静地汲取着养分,悄无声息地收紧缠绕的枝蔓。
他在金融市场上的操作越发大胆精准,积累的资本足以让他进行下一步更凌厉的计划。
学院里,他的名声早已不是那个“空降的冷美人”,而是令人忌惮的学霸和难以企及的存在。
他甚至开始不动声色地接触一些前世记忆中后来被苏皓辰排挤走的苏氏集团老臣,埋下未来的钉子。
而最大的变数,或者说,常量,依旧是沈星辞。
那只傻狗似乎彻底在他的生活里扎了根。
苏裕安不再明确地驱赶他,默许了他跟在身边的行为,偶尔甚至会对他那些蠢兮兮的举动投去一瞥算不上温和,但至少不再是绝对零度的目光。
比如现在,沈星辞正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刚才篮球赛上自己如何用一个假动作骗过对手,成功上篮得分。
“你都没看见!那个家伙被我晃得差点摔倒!哈哈哈……”他笑得毫无形象,额头上还带着运动后的汗珠,蓬勃的向日葵信息素因为兴奋而愈发张扬。
苏裕安手里拿着一本《跨国并购案例分析》,目光落在书页上,似乎完全没有在听。
但当他翻过一页时,却极其自然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了过去。
“擦擦。”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眼睛也没看沈星辞。
沈星辞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愣愣地看着递到眼前的纸巾,又看看似乎全神贯注看书的苏裕安,狗狗眼一点点睁大,里面像是炸开了无数朵小小的烟花。
他几乎是受宠若惊地、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张纸巾,声音都结巴了:“谢、谢谢!”
他拿着纸巾,舍不得用,只在额头上象征性地按了按,然后宝贝似的攥在手心,嘴角控制不住地疯狂上扬,看着苏裕安的侧脸,傻笑了整整一路。
苏裕安对此毫无反应,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掸了一下灰尘。
但这种默许和偶尔微小的“施舍”,对沈星辞来说,不啻于天大的恩赐。
他变得更加黏人,也更加……得寸进尺。
他会“不小心”把自己的水杯和苏裕安的放在一起,看着两个并排的杯子傻笑。
他会在地铁人潮拥挤时,下意识地用身体护住苏裕安,隔开拥挤的人群,尽管对方可能并不需要。
他会在苏裕安偶尔因为思考而微微蹙眉时,立刻紧张地问:“怎么了?谁又惹你不高兴了?我去揍他!”
苏裕安对此通常报以冰冷的无视,或者一句“闭嘴”。
但沈星辞乐此不疲。
他就像一颗真正意义上的小太阳,固执地、不知疲倦地散发着光和热,试图温暖那座他认定被冰雪覆盖的城堡。
他甚至不再刻意收敛自己的信息素,那温暖干燥的向日葵混合青草的味道,逐渐成了苏裕安周围空气里一种熟悉的背景基调。
而这一切,都被某些人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
苏家别墅。
水晶吊灯的光芒依旧璀璨,却照不亮餐厅里压抑沉闷的气氛。
苏明远沉着脸用餐,刀叉碰到盘子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公司近期的几桩不顺让他心烦意乱。
林婉芝小心翼翼地给他布菜,脸上带着柔顺的笑意,眼神却不时瞟向对面沉默用餐的苏皓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
苏皓辰食不知味,脸色阴沉。
他最近诸事不顺,学业上被苏裕安压得喘不过气,父亲对他越来越不满,之前一些小动作留下的首尾也让他提心吊胆。
而最让他如鲠在喉的,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叫沈星辞的体育生!
那个莽夫!粗鄙!低贱!竟然敢一次次让他难堪,还整天像条哈巴狗一样围着苏裕安转!
而苏裕安……那个贱种,竟然似乎默认了?!
一想到那天在图书馆研讨室被当众拆穿、威胁的难堪,以及后来听说的沈星辞和苏裕安越发亲近的传闻,苏皓辰就气得几乎咬碎后槽牙。
他忍不住放下刀叉,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怨愤:“爸,妈,你们知道吗?苏裕安现在在外面,跟一个体育学院的Alpha混在一起,形影不离!简直不知廉耻!把我们苏家的脸都丢尽了!”
苏明远动作一顿,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不耐:“你又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管好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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