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忙碌中悄然滑过,无声无息。
养母在疗养院适应得很好,偶尔打来电话,声音里裹着笑意:“园子里的玫瑰开了,护工陪我散步时摘了朵粉白的别在发间,镜子里瞧着,气色好得很呢。”
陆川泽每次听着,总会想起沈星辞说的“最好的缘分”,那话语让他心里踏实许多,连带着工作都顺畅了几分。
公司的新能源项目进入攻坚期,他和沈星辞的交流越来越密,几乎形影不离。
有时是在会议室讨论技术参数,投影仪的冷光映在两人脸上,沈星辞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风险点,逻辑清晰得让人佩服,指尖敲在桌面的节奏都透着笃定;
有时是加班到深夜,窗外的城市已沉入睡意,两人分食一份外卖,沈星辞会自然地把他碗里的香菜挑出来,动作熟稔得像做了千百次,指尖偶尔蹭过他的手背,带来一阵轻麻的痒。
陆川泽渐渐习惯了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像空气般自然,却又不可或缺。
习惯了他说话时温和的语调,总能漾起心底细碎的涟漪;
习惯了他思考时轻蹙的眉峰,那里藏着缜密的思绪,连纹路都透着认真;
甚至习惯了他偶尔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带着暖意,不灼人却足够焐热心底的角落。
某个周五的傍晚,项目组庆功宴散场,喧闹的余音还在耳边盘旋。
陆川泽被灌了几杯红酒,头晕乎乎的,脚步虚浮不稳。
沈星辞送他回家,黑色轿车平稳地行驶在夜色里,车停在公寓楼下时,陆川泽忽然抓住对方的手腕,指腹触到温热的皮肤,带着酒后的微哑问:“你到底是谁?”
沈星辞看着他泛红的眼尾,泛着淡淡的红,沉默片刻,反手握紧他的手,掌心温热干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我是沈星辞,是想陪你走下去的人。”
陆川泽的心跳忽然漏跳了一拍,借着酒意追问,眼神里带着执拗:“那之前在我脑子里的声音……”
“也是我。”
沈星辞打断他,语气坦诚得没有丝毫隐瞒,“用了点特别的方式,想早点走进你的世界,怕晚了就来不及了。”
他没解释系统的存在,只给出最直白的答案,眼神清澈透亮。
陆川泽愣住,酒意瞬间醒了大半,像被冷水轻轻泼过。
他看着沈星辞认真的眼眸,那里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影子,忽然笑了——是这些年最轻松的一次笑,像卸下了千斤重担:“那你成功了。”
沈星辞也笑了,眼底的光亮比车灯还盛,落在陆川泽心上。
陆川泽解开安全带,金属扣发出轻微的声响,却没立刻下车,只是望着沈星辞,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沈星辞挑眉,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好啊。”
电梯缓缓上升,数字不断跳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酒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暧昧,在心底悄悄蔓延。
陆川泽靠在轿厢壁上,看着身旁的沈星辞,对方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他忽然觉得,十八年的漂泊,都只是为了等待此刻的相遇,所有的苦难都有了意义。
电梯门无声滑开,露出公寓走廊的地毯。
陆川泽转身时脚步微晃,沈星辞伸手扶住他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过来,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掌心相触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连时间都放慢了脚步。
陆川泽抬起头,撞进沈星辞含笑的眼眸,那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清晰又滚烫,像要把人吸进去。
他忽然凑近,鼻尖蹭过对方的下颌,带着酒气的呼吸拂在沈星辞颈侧,带来一阵轻颤。
沈星辞的呼吸顿了顿,抬手扣住他的后颈,微微用力,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距离瞬间缩短,能清晰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着红酒的微醺。
唇瓣相触的刹那,陆川泽听见自己如擂鼓的心跳,震得耳膜发疼——是浅尝辄止的触碰,带着红酒的微醺和一丝试探的柔软。
陆川泽先退开,耳尖泛红得像染上了胭脂,却没移开目光,定定地看着沈星辞。
沈星辞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磁性,俯身再次吻上去,这次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辗转厮磨,将这些年的等待都融进这个吻里。
楼道的声控灯不知何时亮了,暖黄的光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将一切都染上温柔的色调。
沈星辞指尖收紧了些,将陆川泽抱得更紧,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里。
一吻结束,陆川泽的唇瓣泛着水光,呼吸有些乱,胸口微微起伏。
“进去吧。”
沈星辞的声音低哑,带着未散的情意。
陆川泽点点头,转身开门时,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带着未平的悸动。
门被推开的瞬间,暖黄的灯光漫了一地,铺出温暖的光晕。
陆川泽脱鞋时踉跄了下,沈星辞顺势扶着他的胳膊往客厅走,动作自然而小心。
“我先去洗澡。”
陆川泽说着,脚步却往浴室的方向偏了偏,显然还没完全站稳,酒劲还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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