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对面传来沈星辞略带沙哑的声音,低沉磁性得像是带着钩子,瞬间又勾起了傅恒奕梦里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
“……喂?”
傅恒奕的心脏猛地一缩,差点直接挂断。
他努力稳住呼吸,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开口,直奔主题,生怕自己一犹豫就怂了:
“星辞哥,你今天……有空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似乎有些意外他这么早主动打电话过来,而且语气还这么直接。
“怎么了?”沈星辞的声音清醒了些。
傅恒奕攥紧了手机,手心冒汗,把自己刚刚在冷水下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借口说了出来,声音因为紧张而有点发飘:
“我……我艺术鉴赏课有个小组作业,要拍一个短片,需要取一些……嗯,现代一点的景,我觉得……觉得你公寓那种风格的好像挺合适的……能不能借你地方用一下?”
说完这段话,傅恒奕感觉自己用尽了毕生的勇气和演技。
这个借口烂得他自己都想吐槽!
沈星辞那么精明,怎么可能相信!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几秒。
就在傅恒奕以为对方会毫不留情地拆穿他时,却听到沈星辞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一种莫名的愉悦。
“小组作业?”他慢悠悠地重复了一遍,语调拖长,“几个人?”
傅恒奕硬着头皮回答:“就……就我和另一个同学……”
他临时把秦安鹤拉来充数。
“哦?”沈星辞的语气听不出喜怒,“男同学女同学?”
傅恒奕:“……男、男同学。”
他莫名地觉得这个问题有点怪。
“嗯。”沈星辞似乎满意了这个答案,答应得出乎意料的爽快,“可以。下午两点之后我有空,你们过来吧。”
傅恒奕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他这就答应了?!
这么容易?!
“真、真的可以吗?”他惊喜得差点破音。
“我看起来像说话不算话的人?”沈星辞反问,语气里带着惯有的淡淡嘲弄,但此刻听在傅恒奕耳里却如同天籁。
“不像不像!谢谢星辞哥!”傅恒奕连忙道谢,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地址我发你。到了按门铃。”沈星辞说完,便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傅恒奕握着手机,激动地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成功的喜悦暂时压过了之前的羞窘和慌乱。
第一步!主动创造机会!成功!
然而,兴奋之余,某个被忽略的细节突然跳回他的脑海——
沈星辞刚才的声音……为什么那么沙哑?像是刚睡醒,或者……刚经历了什么一样?
而且,他答应得是不是有点……太痛快了?
傅恒奕停下脚步,心里的兴奋慢慢褪去,一丝微妙的不安和更加浓烈的疑惑悄然浮了上来。
————
下午一点五十分,傅恒奕拉着满脸不情愿的秦安鹤,站在了一栋极具现代设计感的摩天大楼楼下。
玻璃幕墙在阳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气派非凡,却也透着一种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奕啊,你确定是这里?你哥的朋友住这儿?”
秦安鹤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楼顶,咂了咂嘴,“这地段,这楼……你哥的朋友是什么霸道总裁吗?”
傅恒奕心里也紧张得打鼓,但面上却强装镇定:“废、废话那么多!让你来帮个忙,又不会少块肉!”
他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沈星辞发来的详细地址和门牌号,还有一句简洁的:【到了直接上顶楼。】
“帮忙?帮什么忙?拍作业?”
秦安鹤狐疑地打量着他,“你什么时候对艺术鉴赏课这么上心了?而且非得来这种地方取景?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
傅恒奕声音有点虚,“就是……就是觉得这里风格比较……独特!对!独特!”
他生怕秦安鹤继续追问,赶紧拽着他走进大堂。
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穿着笔挺制服的保安目光锐利。
傅恒奕报上沈星辞的名字和楼层,保安核对了名单后,恭敬地为他们刷开了直达顶楼的专属电梯。
电梯内部是低调的金属质感,运行速度快得惊人却又极其平稳,几乎听不到声音。
数字飞速跳动,傅恒奕的心跳也跟着一路飙升。
秦安鹤也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不对劲,凑到傅恒奕耳边小声说:“奕啊,你这‘星辞哥’……好像不是普通有钱啊?这阵仗……”
傅恒奕没说话,只是紧张地盯着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
叮——
电梯门无声地滑开。
映入眼帘的不是想象中的走廊,而是一个极其宽敞、视野开阔的入户玄关。
整体是冷灰色的基调,线条利落简洁,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令人震撼的城市全景。
空气中弥漫着和傅恒奕梦中有些相似的、冷冽干净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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